現在,只要紀沅能跟他做朋友就好,他暫時是別無所求的。
紀沅送走了應舒渙,心情也不錯,一直持續到他洗完澡。
應舒渙走了之后就換成了線上騷擾他,一個勁兒的發微信。
紀沅不習慣用漢語拼音打字,他都是手寫的,回復應舒渙最多的就是“1”和“收到”。
不過,應舒渙每一條發給他的消息,他都會看。
除了中間有一兩個禮拜,是因為發現了日記不敢騷擾他之后。
幾乎每天都有發消息給他。
有時候是自己在路邊看到一朵沒見過的話,有時候是看到兩只蝸牛在一起散步,有時候拍了一張很好的天氣,有時候又在機場抱怨粉絲太多搶走了他的空氣,除了圖片,還有可愛的小狐貍表情包,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逼著紀沅養成了一個習慣:睡前一定會刷一刷微信,看看應舒渙的消息。
紀沅回復了應舒渙沒事兒找事兒的話題后,掐了手機,看著外面漸漸變大的雪。
天氣預報說,過兩天就是大雪了。
紀沅記得,應舒渙真正的生日似乎要來了。
去年這個時候,他們剛離婚。
紀沅那時候對應舒渙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離就離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可是今年經歷了許多事情,應舒渙幾乎占據了自己生活的四分之一,紀沅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真的能夠完全無視他。
只是……只是應舒渙的感情實在太熱烈了。
紀沅想不到好的辦法回復他,他是一個無牽無掛,天煞孤星,命里帶邪的人。
不管是跟誰在一起,誰都會倒大霉。
前世,紀沅不信這個邪,害死了付家滿門。
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在害死了付家之后,瀟灑的享受不屬于自己的人生。
紀沅想到這里,心情又沉重起來。
應舒渙帶來的像棉花糖一樣甜甜的愉悅已經消耗完畢,紀沅閉上眼,疲憊的把自己砸在床上。
他聽著外面下雪的聲音,雪花輕飄飄落在樹上,第一片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后面越來越多的雪花填補上來,樹枝終于變成了白色的。
晚上,紀沅做了個怪夢。
大概是因為睡前,應舒渙卡在門縫那邊說自己敢嫁,問紀沅敢不敢娶的緣故,導致紀沅的心里受到了不少沖擊。
做夢時,夢到了前世,自己穿著新郎的衣服,披紅戴綠,模樣俊俏。
師兄和付鳶,還有師父師母都笑盈盈地看著自己,讓自己騎著馬,帶著十里紅妝去迎娶新娘。
畫面一轉,來到張燈結彩的大街上,他騎在馬上,成了人人稱頌贊美的好皇帝。
百姓們見他來了,紛紛跪下磕頭。
紀沅的馬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戚王府。
戚王府……夢中尚有一點理智的紀沅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是去接新娘了嗎?怎麼跑到戚王府了?
又聽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哎呀早說戚王府這個世子啊,福氣在后面呢。”
“那是,人家一開始就被批了鳳命了好嗎,你我有這個福分嗎?”
“怪不得陛下的中宮之位一直虛懸,原來還有這原因在其中啊……”
紀沅聽得云里霧里,正要下馬去問,自己什麼時候要娶皇后了?
戚王府中,老戚王帶著新娘子就出來了。
紀沅首先看到了新娘子的腳,心中唏噓一聲:這女子的腳未免有些太大了。
隨即想到這樣十分不尊重人家,連忙反思自己來。
戚王府的新娘,不但腳比普通女子大些,身材也高大,似乎比自己還要高。
紀沅心中郁悶:新娘子吃什麼長大的?為何如此健碩?
難道他娶的是一位母夜叉嗎?
新娘子低聲喚道:“夫君……”
紀沅沒頭沒腦的想:聲音也略微低沉,像個男人。
他頓時就高興不起來了,任誰娶這麼一個不像女人的“女人”,都高興不起來。
在夢里,他的新娘十分主動,生怕紀沅悔婚,一路催促他到了皇宮。
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兩人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紀沅喝了些酒,夢里走的跌跌撞撞的,他的新娘來扶他,紀沅還記得去掀人家的蓋頭。
他一掀開,那新娘露出一張不施粉黛,卻依舊驚艷四座的臉蛋。
紀沅愣了一下,罕見的爆了粗口:……操。
然后在床上被嚇醒了。
紀沅無語片刻,坐起身,房間里昏暗一片,一看時間在五點半。
他剛才做的什麼怪夢?紀沅一醒來就把內容忘了大半,只記得自己娶妻了,洞房花燭夜一掀開新娘的蓋頭,發現是應舒渙的臉!
他哭笑不得,捂著臉,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
不過奇怪的是,應舒渙在他的夢中,竟然不是黑色的眸子。
他為什麼會夢見有著一雙湛藍色瞳孔的應舒渙?而且還是從戚王府出來的?這是什麼顛三倒四的夢境……
一直在床上睜眼躺到了六點鐘,紀沅才起床洗漱。
隔壁房間,應舒渙又賴床了。
酒店房間的隔音不好,紀沅有武功傍身,所以聽力超群。
應舒渙在臥室里干點兒什麼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經紀人小王正在求爹爹告奶奶的哄應舒渙起床,應舒渙從床這頭扯著被子拱到了床另一頭,死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