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熙的心如同被撕成了兩半,涼成了一片,他目光死寂地看著應舒渙,輕聲問道:“應舒渙……你喜歡他吧。你的內心其實希望是他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他好了,有理由在他身邊了是不是。可是我告訴你,我偏要說不是。”
他的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了一絲怨毒:“你這麼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查。不過我告訴你,紀沅未必喜歡你。”
應舒渙被他這樣子嚇得后背發毛,嗓子竟然有些干澀,問道:“你什麼意思?”
紀熙冷笑了一聲,凄然地開口:“我今天的下場,就是你將來的下場。”
他終于沒忍住,崩潰的落下眼淚,大吼大叫:“應舒渙!我哪里比他差了!為什麼那麼多年你都沒有喜歡我,為什麼短短幾個月你就愛上他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告訴我,我究竟輸在哪里,我真的很想知道!”
應舒渙被他吼的雙耳嗡嗡地響,他失態地松開了紀熙的領子,退后了幾步。
紀熙的話像是問他,可他也想問自己。
為什麼喜歡紀沅,為什麼那麼想他。
他心如亂麻,猛地離開了房間,關上了門。
應舒渙背靠著門,心跳的很厲害。
閉上眼,他聽到了自己心里最真實的念頭:他真的很想見他,可現在又害怕見到他。
真的是紀沅嗎……
應舒渙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后就一直處于一種情緒混亂的狀態,他到現在都沒能消化這個事實。
雖然紀熙不肯告訴他是誰,他也沒有勇氣去向紀沅求證,可他心里知道,自己已經百分之八十相信是紀沅了。
應舒渙不停的思考,他要去問紀沅嗎?紀沅會承認嗎?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一開始不就搞錯了。
他……對他那麼壞,曾經那麼差。
應舒渙從來沒有這麼后悔過,甚至比發現自己喜歡上紀沅的那一瞬間更后悔。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紀沅,他現在都冒出了一個離奇的念頭,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在做夢。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想見到紀沅。
只要看到他,呆在他身邊,讓他干什麼他都愿意。
應舒渙有了這個念頭,忽然覺得得到了巨大的勇氣。
他連忙上車,像個第一次嘗到愛情滋味兒的高中生,不管不顧的往家里開。
直到他站到紀沅的門口才想起來,紀沅今晚上有夜戲要拍。
應舒渙在超話中看到消息了,今天是紀沅的殺青戲。
現在……估計還沒回來吧。
應舒渙有點糾結,畢竟殺青戲之后,導演肯定要要請吃殺青宴的。
殺青宴上男主角肯定要喝酒,紀沅能不能喝酒啊?萬一喝醉了怎麼辦?我要不要提前去準備一點醒酒湯……
對對對,先做一點醒酒湯……
他腦子熱熱的,念頭和想法一會兒變一個。
應舒渙決定了,他要先跟紀沅坦白,他不求得到原諒,只希望紀沅可以讓自己在他身邊贖罪。
他可以為他曾經做錯的一切事情承擔起責任。
是的,他的決定很狡猾,因為這樣一來,紀沅就沒有理由可以離開他了!
應舒渙做好了醒酒湯,還在為自己這個明智的決定感到驕傲。
只是紀沅還是沒回來,眼看都十點鐘了。
應舒渙又熱了兩遍湯,在紀沅的家門口站了半個小時,又回到自己家里把湯又熱一遍。
如此反反復復,紀沅終于回來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應舒渙欣喜的轉過身,電梯里出現了紀沅的身影,他確實喝醉了,臉上有一層薄薄地紅暈,看上去比平時更有人情味。
然后——跟紀沅一起的,扶著他的,還有穿著黑色外套的——陸覺行。
應舒渙的臉色先是空白了一剎那,然后瞬間就沉了下來。
陸覺行看到他,一臉詫異,也有點納悶,三人在電梯口狹路相逢。
應舒渙開口,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為、什、麼、在、這、里?”
語氣如果能殺人的話,陸覺行現在恐怕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陸覺行也覺得好笑,溫和道:“這話不該我問你嗎,應先生,你怎麼會在紀沅家門口?”
應舒渙懶得跟他說話,猛地拽著紀沅的胳膊,將他往自己身邊一拽。
陸覺行眼疾手快,馬上抓住了紀沅的另一個手臂,紀沅晃了晃身體,就這麼被他們兩一人一邊的拉著。
他暈乎乎地大腦清醒了一點。
后知后覺地看到了應舒渙,然后轉過頭看到了陸覺行。
是了……
殺青宴上自己因為心情不好喝多了……然后遇到了正好在酒店的陸覺行……陸覺行說要送自己回家……
對啊……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忘了……
為什麼拽著孤的手,很痛啊,混賬東西……
紀沅先甩開陸覺行的手,陸覺行臉色一變,有一種輸了的微妙感,應舒渙看到這一幕,卻暗爽不已,得意洋洋的把自己拽著紀沅胳膊的手抬起來炫耀了一下。
——誰知道紀沅甩開陸覺行的那只手,是他媽為了給應舒渙一巴掌!
“啪!”的響亮一聲,應舒渙整張臉都被紀沅的一巴掌打歪了——但其實紀沅沒多用力,因為他臉上都沒留下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