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沅看了看圖中的陰影,冉明赫解釋道:“岑哥演過不少古裝劇,還是個古董愛好者,今天算是到了他的主場了,看來我們跟豪華大別墅無緣了……”
話音剛落,岑哲像是為了證明他說話是對的,立刻就找到了第一個文物,獲得了第一個章。
“雙狐銀面!”岑哲道:“這玩意兒我熟啊,上回在拍賣會我還跟人競拍,喊到了兩千多萬,差點兒就買下來了。”
一句話,又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財力。
“你們知道雙狐銀面的來歷嗎?”岑哲抱起自己的兒子,一邊跟兒子科普,一邊面向紀沅他們和攝像機:“這個面具是出土于大周墓葬中,屬于貴族的陪葬品,至今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聽說這個面具是大周祭祀用的……”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冉明赫等人也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岑哲搖頭:“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啊,還是要多關注一下歷史!不然哦,連自己的祖先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紀沅,我們怎麼辦啊……”冉明赫愈發覺得自己沒希望了。
紀沅掐了麥,開口:“他說的是錯的,雙狐銀面不是用來祭祀的。”
冉明赫也連忙掐麥,畢竟當著攝像機面前用麥克風說話,是會被錄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祭祀用的啊?”冉明赫好奇的問道。
紀沅笑了笑沒說話。
他為什麼知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雙狐銀面就是他自己跑去長安鐵匠鋪子里訂做的!
能不知道嗎!
他什麼時候拿雙狐銀面祭祀用了?
而且根本也不叫雙狐銀面這個名字好嗎……
這面具似乎是為了送給誰做生日禮物的……
紀沅想要回憶這一段的時候,發現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紀沅淡定地安慰他:“放心,我們一定會贏的。”
冉明赫苦笑:“別逞強啊,小紀……”
事實證明,紀沅根本沒有逞強。
他帶著小草莓,稍作休息,就開始了一場碾壓式的打擊!
金紗素蟬衣——貴妃穿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長信銅燈——自己宮殿里擺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江山社稷圖——江映月畫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大周五龍玉璽——豁,我的公章。
王秋明真跡——啊,是王卿的字啊,認識。
鳳求凰銅鏡——嗯……貴妃梳妝用的鏡子,熟悉。
啊,這不是我家的花盆嗎?
唔,這個好像是邱侍衛的劍啊,怎麼就剩一半了……
咦,這不是江映月年輕時送貴妃的一對耳墜嗎?
小草莓已經茫然了,懵逼了,捧著幾乎被蓋滿章的手冊,顫顫巍巍道:“小軟爸爸……我覺得……我們要不要……給別人一點機會啊……”
不僅僅是小草莓懵逼了,所有人都崩潰了好嗎!
特別是冉明赫跟岑哲,嘴巴張的塞得下一個雞蛋!
岑哲找一個,紀沅就能找一串出來!
這還怎麼比?紀沅是不是偷看劇本了!
如果是走運,也不可能次次都走運啊!而且紀沅找到一件文物,還會跟小草莓和蕊蕊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說出來,讓兩個小朋友能夠理解,完全不像岑哲那樣說一些拗口的,連大人都聽不懂的話。
岑哲眼看著自己被彎道超車,心里瞬間被激起了斗志,還有一點點被打臉的羞恥和尷尬!
導演組出來!給個說法啊!
導演也很無奈啊,天知道他們真的沒有給紀沅開什麼后門啊!
導演欲哭無淚:“我還以為把地點定在博物館,紀沅就算再囂張也拆不了,可是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
“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編劇——還是從一起旅游吧崩潰了跳槽到了這里的編劇,已經被紀沅連著折磨兩次了,他才有資格說這句話好嗎!
導演意識到什麼,看向編劇,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什麼……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紀沅氣死人不償命道:“嗯,我家小草莓說得對,要給別人一些機會。”
岑哲:淚流滿面。
紀沅瞇瞇眼,和善地笑著:“畢竟,我們年輕人不太懂歷史嘛。”
岑哲:大哥我給你跪了!別這麼記仇了好嗎!
紀沅答應了小草莓之后,果然就不再蓋章了。
他們的章已經遙遙領先其他家庭,剩下也就十五分鐘,就算他們再努力,也無法超過紀沅。
紀沅就牽著小草莓的手到處逛逛。
畢竟,對別人來說,建京博物館承載的是一段厚重的歷史。
但是對紀沅來說,它是紀沅不敢也害怕去回想的、塵封的記憶。
他看到了許多自己曾經接觸過,或者用過的物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竟然也成了后世人中的文物。
這千百年的時光如同一道深深地溝壑,將紀沅和所有人都隔絕了。
小草莓雖然牽著紀沅的手,可當她抬頭看著紀沅落寞地表情時,卻覺得自己離這個哥哥很遠很遠。
紀沅慢慢的走進了一個玻璃柜,里面放著一張染黃的畫作,邊角似乎還有一絲絲的鮮血。
畫的是他二十五歲那年回長安的場景——襄王班師回朝。
作畫之人只勾勒了襄王的容貌,其余不管是城樓上觀看的,還是浩浩蕩蕩、尾隨其后的大軍,都沒有面孔。
似乎想說明,作畫之人的眼中,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