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就只有這麼一個獨苗苗男丁,對于沈家而言,這就是命根子,就是寶貝,她父母都舍不得打她弟弟,現在竟然被一個外人給打了!
還是一個、一個小三的兒子!
這一刻,如果怨毒的眼神能夠化成利劍的話,紀沅早就被沈艷的視線戳的千瘡百孔了。
不過,沈艷這點兒小打小鬧的仇恨,對紀沅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
前世他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沒干過,弒兄奪妻、殺父篡位、恩將仇報,像這樣的眼神,紀沅就算沒有見一千個,也見了八百個。
沒有一個人不恨他,沒有一個人不想他去死——當然,最后這些人成功了,他確實死了。
只可惜,他們一定想不到,自己這個遺臭萬年的禍害又活了。
紀沅勾了勾嘴角,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笑意卻是很恐怖的。
沈艷不知怎麼,看到他冷漠的臉,莫名的雙腿打顫,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似的,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今天……
如果今天不是在應舒渙家,不是在建京,不是在天子腳下,不是在法治社會……紀沅一定會殺了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和沈建成!
“你、你干什麼!我告訴你,你今天打了我跟你舅舅,這事兒我們跟你沒完!”沈艷結結巴巴的說話,她忽然想起什麼,底氣立刻充足了,尖酸刻薄地笑道:“哦,我聽小熙說,你現在也要去娛樂圈,去演戲了?你真跟你的婊子媽一樣下賤!東施效顰。呵呵,紀沅,你死定了,只要你敢出道,我就到網上去曝光你,你這個小三的兒子也配當明星?!”
沈艷的聲音越說越高,越說越激動,好像已經拿住了紀沅的把柄,已經把紀沅的美好前程全都踩在了爛泥中。
對,紀沅就應該在爛泥中一輩子都爬不起來,他只配跟爛泥在一起!
面對沈艷的歇斯底里,紀沅的回答很平靜,也很危險:“沈艷,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跟其他的男人一樣,說出我不打女人的原則來?”
沈艷微微一愣,心中驚恐:他怎麼知道?
不對,不是他怎麼知道……不打女人,難道不是男人約定俗成的嗎?
打女人算什麼東西?但凡有一點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這種事吧!
她剛才敢這麼跟紀沅叫板挑釁,就是仗著她是長輩,她是女人,紀沅會顧忌這兩點,從而不敢動她。
而且,她已經聽自己兒子說了,紀沅為了應舒渙打算去娛樂圈了,他只要還想去娛樂圈,就不敢動手打自己。
否則,自己到時候就去網上造謠他品德敗壞、不忠不孝,她一個弱小的婦女,很能引發人的同情心,她就要利用這一點,讓紀沅永遠都翻不了身,讓他的黃粱大夢成泡影!
紀沅慢條斯理道:“很可惜,我的原則里面沒有不打女人這一條。孤……我的思想很前衛,向來奉行不論罪行是大是小,男女都平等的準則。”
他差點兒沒把自稱改過來,慢慢地、閑庭散步一般朝著沈艷走去:“而且我還有一個原則。我這個人呢,從來不跟別人有隔夜仇。有什麼仇我當場就報了,多一秒都嫌晚。不但當場報仇,還要十倍報、百倍報,從早到晚的報。”
“別人罵我一句,我就要撕爛他一張嘴。別人打我一下,我就要折斷他的手腳。如果有人意圖加害我,我就要誅他九族。你覺得,你是什麼等級的?”
沈艷聽著聽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紀沅的腳步就像踩在她的心臟上面。
越走近,沈艷的心就跳得越快。
他……他應該只是嚇唬嚇唬我,不會真的打我的……
應舒渙呢?應舒渙為什麼不在家?他去哪里了?
就在沈艷以為紀沅只是恐嚇她的時候,紀沅已經揪住了她的領子。
他的笑意沒有達到眼里,帶了些調侃地語氣開口道:“我們用女人的解決方式怎麼樣?大家都為人妻,你喜歡哪一種,是扇巴掌?”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沈艷的臉上。
沈艷還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嘴角已經溢出血絲,腦袋狠狠地被打向了另一邊,雙眼瞪的很大,瞳孔中同樣倒映出沈建成驚恐的神情。
“還是扯頭發?”紀沅抓住她的頭發,將沈艷從地上拎起來。
與此同時,腦海中,原主的記憶就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將一幕幕他經歷過的痛苦呈遞到了紀沅的面前。
五歲時沈艷用煙頭燙原主……
六歲時沈艷用剪刀戳原主……
九歲的沈艷喂原主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激素膠囊,從此以后他的身體就像氣球一樣肥胖起來……
罰跪、辱罵、毆打,甚至和沈建成一起毆打,已經是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的日常。
沈艷把對白莉的所有痛恨和不滿,對丈夫的失望以及怨懟,都發泄在了原主身上。
真是悲慘的童年……
紀沅冷著臉,抓著沈艷精心燙好的發型,往下狠狠一拽,使得沈艷的臉不得不面向他。
二人視線對視,一個目光淡然,一個眼神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