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紀沅的狀態也不好。
倒不是說他演的不好,他演的非常有一見鐘情一眼萬年的感覺,但導演覺得沒有他要求的心動感!
這就比較抽象了,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都不知道心動感是什麼的皇帝陛下,難得也ng了一條。
導演手上已經有一條可以過的了,但他還想追求心動感,于是開口要求紀沅跟胡小蕓拍最后一條。
他擦了把汗:“最后一條,一定過啊。”
胡小蕓站在酒樓下,因為這個鏡頭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她已經跑了六遍了。
木子給她噴上水補了妝,順便又給了一個打氣加油的肯定眼神,然后退到一邊。
胡小蕓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腦海里慢慢閃過應舒渙這些年的表演。
靈動自然,才華橫溢,天賦卓絕。
胡小蕓啊你可千萬別給你偶像丟人了!
一個少女……
一個一見鐘情的少女……
一個待字閨中十五年,在她最美好的年紀遇到了最驚艷的人,從此一生淪陷的少女……
導演拍板的聲音響起:“卡!”
胡小蕓睜開眼,整個人的氣質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那張圓乎乎的包子臉上,帶著一點兒應舒渙影子。
她提起裙擺,像一只纖細漂亮的蝴蝶,往前跑了一步。
半空中,這一幕像是慢鏡頭播放之后,又被定格了一般。
一瞬間,周圍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消失了,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繁榮秀麗的長安,酒樓上是少女們壓抑著激動的低語,道路上是襄王大軍的馬蹄聲——
一只穿著小鹿白靴的腳落在地上,又飛快的抬起,朝著酒樓上輕快的跑動,留下翻飛的白色衣角。
定格畫面忽然又活躍起來,所有的聲音都回到了人間。
“世子!”侍衛阿柴氣喘吁吁的跟著他的主人,在擠滿了人的酒樓中艱難前行:“世子!你等等我!”
他的小主人走得飛快,沒兩下就跑出了他的視線,阿柴欲哭無淚,只好扯著嗓子喊:“世子!戚將軍說過讓您今日未時三刻必須回府,這都快到時間了,要不咱們還是別去看了吧!”
阿柴扶了扶帽子,心中淚流滿面的想道:而且你看人家襄王干什麼呀?一個鼻子兩只眼,還都是大男人,跑上來跟人小姑娘們擠一塊兒……
就因為聽說襄王是天煞孤星嗎?我的小祖宗啊,好奇心這麼重會害死人的啊!
他跌跌撞撞的上樓,心里又想:不過也是,世子銜玉而生,年幼時因為天生異瞳和天象之禍,被視作不詳,戚將軍為了保住世子,足足把他關了十五年才放出來……
世子對襄王好奇似乎情有可原,阿柴默默地想,畢竟兩個人也算同病相憐了。
聽說樓下那位冷峻漂亮的王爺也是因為天象之說被視為不詳,才被陛下早早的趕出長安,扔到軍營里自生自滅。
世子推開人群,雙手扶住了酒樓的欄桿,探著身子,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長安的大街。
只見一支鐵甲騎兵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號角聲氣勢恢宏的在道路上行走,已經路過了酒樓,只留下了一連串的背影。
他的頭頂正有一株巨大的桃花樹,他的視線還沒有找到那位傳說中和他一樣倒霉的襄王,身旁的少女像是在推擠中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發出一聲驚呼,她懷中抱著的花籃順勢摔下了酒樓,花籃中一片一片的桃花瓣被長安的香風一吹,如同雪飄一般,朝著軍隊散落。
為首的年輕王爺仿佛感應到什麼,馬上的身形微微一頓,下意識遵循著聲音望過來,回頭時,與世子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見證這一眼的,只有漫天的桃花。
“卡!”導演激動的拍板,從凳子上站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就是這個回眸!我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紀沅聽到聲音,松了口氣,微微牽馬,心口中還有些悸動,應該是來不及出戲。
他遙遠模糊的記憶似乎分明了一些,但也沒想起當年自己在長安大街上驚鴻一瞥的人是什麼模樣。
果然年紀大了之后,記憶力也不行了嗎……紀沅在內心默默地吐槽自己。
導演激動的手舞足蹈,看得出來紀沅跟胡小蕓剛才的表現非常完美。
劇組中的人也有所感覺,沉浸在剛才那場初遇的拍攝中,久久不能回神。
紀沅活動了一下身體,微微抬頭,卻在影視城隔壁的高樓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詫異道:……應舒渙?
這一刻,他心里莫名的跳快了一拍,大概是還沒有出戲。
對方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很快就挪開了。
紀沅疑惑地偏了偏頭:錯覺嗎?怎麼感覺他看了我一眼?
還是一直站在那里看著?
不過……就是看到自己也認不出來吧,紀沅很快就打消了念頭,自己吐槽道:別說自己之前還是個胖子,就算不胖,自己穿得是古裝,隔得又那麼遠,能認出來才是真愛吧。
第23章 三人行,必有修羅場
“阿渙, 晚上有空嗎,一會兒沒夜戲,袁導說要做個飯局,我還要感謝他選擇我來演這個角色, 一起嗎?”紀熙已經脫下了戲服, 偏過頭跟應舒渙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