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省略了最后四個字,主要是臉皮有些薄,還不能神色如常的跟兩個大男人青天白日討論婦女。
即便省略了,江玉和毛亮也都聽懂了,一瞬間,兩人都有點微妙的局促。
毛亮連忙開口:“那我真是找對人了,老師,你看既然這個藥膳不行,你有沒有什麼其他好一點的藥膳可以提供。我們家瑕姐坐月子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吃您給的這口。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拜托江哥了。”
毛亮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江玉看向紀沅,他跟李秋瑕的關系挺不錯的,如果紀沅愿意幫忙就更好。
如果不愿意幫忙,江玉也表示理解,畢竟紀沅也沒什麼理由幫李秋瑕。
跟江玉想的一樣,紀沅不是一個喜歡自找麻煩的人。
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準備拒絕毛亮。
毛亮開口:“當然紀老師,我們肯定不白占你便宜。這樣,市面上的藥膳你賣多少價格,我這邊跟秋瑕姐給你五倍。”
紀沅面色如常,脫口而出:“人在哪里?我現在就可以去。”
江玉:……
你變了啊,紀沅!
紀沅假裝沒看見江玉震驚地眼神,默默地抬頭看了眼天空,在心里不動聲色地感慨:……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在這個誰也靠不住的時代,穿越過來的皇帝陛下想來想去,還是只能靠銀子!
毛亮大喜過望,歉意的表達了李秋瑕正在坐月子,不方便過來。然后體貼的跟紀沅交談,表示來回都由工作室的人接送,肯定是不用您花車費的。
紀沅十分滿意毛亮的識趣,稍微整理了一下外套就上車了。
江玉不知道為什麼很擔心紀沅這個十級交流殘障、出土文物老古董。
總覺得讓他一個人去不放心,有一種看自己兒子第一次出門打工掙錢的焦灼感,怕他在外面他因為不會說話被人欺負,或者吃了悶虧。
遲疑片刻,江玉還是跟著紀沅上了車,紀沅也沒有表示意外。
一個小時后,保時捷停在了高檔小區門口。
在毛亮的帶路和引薦下,紀沅見到了面色有幾分蒼白,但整體狀態較為不錯的影后李秋瑕。
她的長相大氣端莊,笑起來時臉上有個淺淺的酒窩,哪怕是在坐月子,人也是非常美麗和氣的。
江玉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紀沅的身份,紀沅也沒啰嗦,開門見山的指出了原來那份藥膳的不合適。
順便,他坐下來簡單的替李秋瑕診了會兒脈,這讓毛亮臉色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估計是想不到紀沅還有這本事,他驚訝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
至于江玉,他已經麻木了:就算紀沅現在在他面前表演輕功水上漂,他都不會驚訝的。
李秋瑕的脈象虛弱,精神不濟,氣血不足,是生產后的正常情況。只是她天生有些貧血,加上產后心情不佳,郁郁不得意,加重了她精氣神的潰散,瞧著就比一般人虛弱一些。
紀沅先前的那個藥膳主要是美容養顏,順便日常調理身體的,于是用藥大膽且剛烈,但李秋瑕此刻體虛,如果再用原先的藥膳,雖然暫時可以將精神吊起,補足氣血,但長期以往就有出現掏空內里,手腳發汗的癥狀。
偏頭痛的癥狀也是其中之一。
紀沅剛才堅持要見過李秋瑕之后再配出藥膳,就是這個道理。
孕婦的禁忌有許多,保險一點還是對癥下藥。
此外,紀沅還發現李秋瑕的手臂上有烏青的痕跡,看上去不像是撞出來的,倒像是被人打出來的。
只是李秋瑕遮遮掩掩,似乎不想讓紀沅知道。
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時,李秋瑕也避重就輕,并未提起身上的傷口。
紀沅寫好藥膳之后,提醒了一句李秋瑕:“身體可以調理,但是心病難醫。”
李秋瑕接過藥膳方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紙張瞬間就皺了起來。
其實她不說,紀沅也能猜出來了。
新婚夫妻,妻子生產后還沒坐完月子,丈夫從他進門到現在就沒出現過,就連尋找藥膳都是助理出馬。
家中擺設也冷冷清清,孩子在保姆房,怎麼看也無法聯系上“夫妻恩愛”這個詞,看來李秋瑕過得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幸福。
聯想到李秋瑕手上莫名其妙的烏青,紀沅心中就有數了,李秋瑕多半是遭到了家庭暴力。
產后的氣血不足只是表面病癥,真正的心結在于丈夫的暴力和冷落。
紀沅自認為自己可以救人性命,但也不敢說自己能醫人心病。
不過,轉念一想,紀沅不知道怎麼又想到了應舒渙。
李秋瑕要是向自己討教怎麼揍婚內出軌的老公,他還是很有經驗的。
嗯,這個經驗就是今天上午學會的!
紀沅可以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藏私,定當傾囊相授。
第18章 一點過去
從李秋瑕家中出來,紀沅跟江玉兩個人在車上久久都沒有說話。
下了車,江玉目送毛亮開車緩緩走遠,才轉過身看著紀沅,道:“秋瑕的事情,希望你可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