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舒渙眉頭皺得更深,脾氣有點兒上來:“那是他的氣話,能信嗎?而且沒有誰趕他出去,他現在就在家里。”
應老爺子語氣不容置喙:“那就給他打電話,我現在就要見到他的人。離婚?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他要離婚,還是你們要離婚。”
他轉過頭,命令應舒渙:“打,現在就打,我看著你說。”
應舒渙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機,直接快捷撥號,給紀沅打電話。
慕幼蘭心里氣不過,在一旁煽風點火:“爸你也真是的,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值得發這麼大火氣嗎。而且阿渙說得又不是假的,紀沅哪里舍得拋下我兒子,他也配……他就跟吸血藤似的,恨不得牢牢抓著我兒子,一輩子不放手。”
應許聽不下去,扯了一下慕幼蘭的袖子:“你少說兩句。”
慕幼蘭埋怨道:“我說錯什麼了嗎?紀沅作成這樣,不就是為了折騰我兒子嗎?你看著好了,他就跟條搖尾巴的狗一樣,我兒子招招手他就過來了。”
手機“嘟——嘟——嘟——”的響過之后,像是有人接電話了。
應舒渙語氣冷硬,開口道:“紀沅,你人在——”
那邊響起的卻不是紀沅的聲音,而是冰冷的提示音: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第8章 玉
應舒渙沒想到,紀沅的手機已經停機了。
不過他不知道也是應該的,雖然兩個人名義上是夫妻,不過應舒渙真是一點兒也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結婚一年,從來沒給紀沅打過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應老爺子把紀沅的手機號強行加進應舒渙的備忘錄里面,恐怕到現在,應舒渙連他的手機號都沒有。
慕幼蘭一看紀沅的手機關機,立刻偷偷翻了個白眼,道:“爸,他手機都關機了,打不通,你別為難阿渙了。一家人好好地吃個飯,興致全被外人給攪和了……”
是的,在慕幼蘭眼中,紀沅雖然嫁給了應舒渙,成為了自己的“兒媳婦”,但在她眼中卻始終是個外人。
應老爺子根本沒理慕幼蘭,而是沉著臉色道:“打家里的電話。”
應舒渙有點不情愿,但是在應老爺子的逼迫下,還是給家里打過去,這下,電話剛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接電話的是小保姆,聽到應舒渙詢問紀沅的下落,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在害怕什麼。
“出去了?”應舒渙皺眉,其實小保姆說的是“紀沅拿著行李箱出去了”,但他刻意忽視了行李箱,只讓應老爺子知道紀沅出了門。
否則老爺子知道了又要找他麻煩。
紀沅提著行李箱出去分明就是在和他賭氣,這種欲擒故縱的小伎倆不知道玩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要老爺子幫他出頭,應舒渙實在是煩了。
反正,紀沅每次的“離家出走”時間都不超過兩天。
他打賭,兩天之后自己要是不出去找他,他一定會灰溜溜的回來,就跟以前一樣。
慕幼蘭趁機陰陽怪氣,在一旁煽風點火:“我說吧,他能老實呆在家里才怪了。爸,你別管他了,紀沅那麼大個人,家里又有保姆照顧他,難道還能把他餓死不成?你看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去外面吃了嗎?”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在暗處翻了個白眼:“人家今天還跟阿渙提離婚了,真是一秒都不想在這個家多待啊……”
應老爺子放下筷子,“咔噠”一聲扣在桌上,淡淡地瞥了一眼慕幼蘭。
慕幼蘭的奚落戛然而止,悶悶不樂地低下頭。
老爺子道:“開飯吧。”
兩旁的保姆把飯菜有秩序的端上來,老爺子卻站起身。
應許連忙道:“爸,您去哪兒?”
老爺子:“我沒胃口,去書房坐會兒。你們年輕人有話題,一塊兒吃,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說罷,拄著拐杖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在保姆的攙扶下,應老爺子來到了書房門口。
他揮揮手讓保姆退下,自己一個人進了書房。老爺子的書房只有他一個人能進,全家上下,除了小時候的應舒渙被帶進去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允許進入書房的資格。
哪怕是應舒渙的兩個哥哥都不行。
應老爺子關上書房門,一個人走到了書柜前,打開暗門,里面是一個鑲嵌在墻上的保險柜。
打開保險柜,他從里面取出一個古樸厚重,花紋復雜的妝匣,單看工藝就知道價格不菲,至少在百萬上下,甚至有可能是什麼古董。
應老爺子卻不在意價值百萬的木盒,而是打開木盒,露出了放在盒子里的半塊帶著血的冷玉,深綠色的半塊玉佩靜靜地躺在盒子里,像是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再次將它掛在胸前。
半晌,老爺子竟是看的老淚縱橫,手微微顫抖,輕輕地撫摸著玉佩。
書房里回蕩著一聲嘆息,老爺子閉上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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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一走,慕幼蘭就把筷子摔在桌上,眼眶登時就紅了:“我不吃了!我吃一肚子氣就飽了!”
應許知道自己老婆的暴脾氣,只能哄道:“孩子還在這兒呢,你鬧什麼脾氣?”
“孩子?咱爸心里現在還有小渙嗎,張口閉口就是那個紀沅,紀沅是不是給老爺子下迷魂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