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你喜歡就好。”
如果說,論壇上的陌生人是陸言的鐵血事業粉,那李主任本身就是最大的毒唯。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都搶過來,給陸言彈彈珠玩兒。
每個聯絡員對自家天啟者,大概都是相同的心態。
“還有,您上次報告申請新配幾支箭。倉庫里沒有同樣的材料了。剛好暴君取下了肋骨。征得同意后,我們把他的肋骨磨成了箭鏃,新的箭支擁有強大的破甲穿透效果,并且同樣具有時間的腐蝕性。不過因為時間緊迫。這次只做出了7支箭。剩下的龍骨正在磨手術刀……”
說著,一邊的工作人員遞來新的箭筒。
系統冷笑:[唐尋安,好一個心機深沉的狗男人!他怎麼不把自己皮撕下來給你做套衣服。]
陸言覺得如果有天唐尋安真的蛻皮了,這件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接過箭筒,收進了自己的裝備箱。
[言言怎麼不和我說話了。]
系統的聲音莫名委屈。
為了照顧葉良山的情緒,總部調派的專機上并沒有外人。
葉良山意外的恐高,靠在聯絡員的身邊,一動也不動,眼睛瞪的很圓。
專機上有廚房。經過幾天的訓練,陸言已經成為甜點熟練工,往蛋糕胚上抹奶油的動作熟練而流暢,很是賞心悅目。
他今天做了兩個蛋糕。一個是答應給葉良山的北海道戚風蛋糕,蛋糕柔軟綿密,頂端撒著糖霜和薄荷碎,撕開后里面是香甜的奶漿。
另一個是生日蛋糕,因為兩個人吃,就巴掌點大。
唐尋安今天103歲。陸言本來不是很關心,但奈何系統一大早就開始陰陽怪氣,一會是什麼“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一會又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以至于他想不知道都難。
按照總部的說法,唐尋安也會來旁觀神國解封。他年假還沒休完,陸言在哪兒他就在哪兒,很閑。
唐尋安是不過生日的,年紀大了,活在世界上的親人越來越少。往年這個時候,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自然也沒有心情慶祝。
更何況年齡這種事毫無意義。但今年有些不同,他和陸言談戀愛了。
唐尋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期待。
總部的專機,最后降落在了東洲海域的一艘巡邏艦上。
今天海風很大,還下雨,狂風吹的陸言有些睜不開眼。
陸言的懷里捧著蛋糕盒,還沒看清來人,就被熟悉的氣息包圍。
唐尋安張開翅膀,把陸言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盡管不是毛茸茸的觸感,但是意外的溫暖。
系統:[那是因為你體溫比正常人低,常溫的水對你來說都很燙。]
陸言抿起了唇,把蛋糕遞給了他:“生日快樂。”
唐尋安的嘴角翹了起來,沒忍住,輕輕咬了咬陸言的耳垂:“謝謝言言。”
圓潤的耳垂上多了一個淺淺的咬痕。
系統:[他好像一條狗哦。]
陸言覺得,唐尋安有時候真的挺像狗的,尤其是熱衷于在他身上留記號這種事。
不過他默許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喃喃著路過:“幸好我是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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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良山走下了專機,鼻間是熟悉的海水的氣息。咸濕,船身破開海浪,濺起一陣陣的浮沫。
他的職業是極限潛水運動員,曾經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下潛至113米的海底。
都說所有生物都來自大海,有人畏懼海,也有人迷戀海。
毫無疑問,葉良山是后者。
他站在甲板邊緣,低頭看著深藍的海面,激動到有些眩暈。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海霧,乳白色,像是從天上掉落的云。
海霧里,傳來朦朦朧朧的樂聲,像是海妖在唱歌。
當初,兩位A級天啟者自爆。釋放出體內的污染源,形成了這片封鎖長嘉的海霧。
幾十年過去,海霧越來越濃稠,隔離天日。
謝海青站在葉良山的身后,有些擔憂:“小葉,你可以嗎?會不會太勉強了……”
葉良山側過頭,突然笑了一下。
他的臉上,終于有了當年那麼一點意氣風發的影子。
“海洋是我的領域。”葉良山的手撐在了欄桿的邊緣,“還有,我比你大八十七歲。”
他翻身,從船上跳了下去。
謝海青伸出手,下意識地想抓住他,卻只碰到了一片衣角。
甲板離海平面接近三十米,但葉良山跳進海里,卻只有一道低低的水花。
下一刻,謝海青的耳側,響起了長長的鯨鳴。
陸言自然也聽見了這聲鳴叫。
他如有所感,轉頭看向了海面。
海霧依然濃稠,邊緣處,霧氣卻凝成一條線,沒入海底,就像是被人用吸管嘬了一口。
系統的語氣難得正經起來:[長鯨吸川,好浪漫。]
海面的暴雨已經停了,黃昏時刻,陽光穿透云層。海面是粼粼的金色。
巡邏艦跟在葉良山的身后,朝長嘉駛去。
陸言問:“他吃得完嗎?”
系統想了想,回答:[可能短時間內,沒辦法吃你做的飯了,全部吃下去,會很撐,很困。
幸好海霧的確是香草冰淇淋味的。]
天上,飛來了幾艘航拍直升機。最近總部在制作面向普通群眾的紀錄片,方便大家更加了解天啟者,以及他們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