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它的斧頭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方婷捂住了嘴,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怪物倒在自己的面前。
蛇尾屠夫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笑容,眼睛瞪的溜圓,卻永遠失去了呼吸。
片刻后,陸言從窗戶邊爬了進來。
方婷家在11樓。他是靠著尖銳的爪子,硬生生在墻上摳了幾個洞,翻進來的。
陸言把長箭從屠夫的眉心拔.出,收回自己的箭囊。
他剖開這個屠夫的蛇尾,取出蛇膽,裝進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便攜式醫藥箱里。
污染物身上,有部分東西是可以入藥的,效果很好,不能浪費。
方婷抬頭,臉上沾著屠夫噴涌而出的血,神色怔然。
她視角里的陸言,全身都裹在黑色的長袍之下,和那些屠夫一樣,散發著黑光,看不清臉,露出了一小截覆蓋著鱗片的下巴。
最奇怪的,這個人的口袋上,還掛著一個黑色的小玩偶。
陸言把斧頭遞給了她,沒有說話。
他能感應到,有白點在往這里靠近。
根據里世界的規則,屠夫能感應到天啟者的位置。
不管來的人是誰,陸言都不希望現在就遇上,畢竟他現在發黑光的樣子不太好解釋,打起來的話,有些得不償失。
陸言從窗戶里翻出去,趕往下一個據點。身形快如鬼魅。
獵殺名單上的高級屠夫,現在才死了1個。
……
……
白秋實嚼著口香糖,這是香草味的鎮定劑,他很喜歡。
幾分鐘前,他還在防治中心總部的員工宿舍睡覺。
睡著睡著,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
睜開眼,白秋實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頭頂是一輪血紅的月亮。
在這輪月亮的光暈之下,整片天空也都是一層朦朧的血紅色。
工作了幾十年,白秋實自認為見過的陣仗不少。
但這種強行被拉進異次元的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到。
他的代號叫寒蟬,顧名思義,他真的有雙蟬一樣的半透明鱗翅。
此時,這雙翅膀微微震顫,飛到了半空中。
他低頭,看向了四周。數十個冒著黑光、看不清模樣的污染物,正在往他的方向趕來。
而他的皮膚表面,則是冒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在黑夜中,如同路燈一樣顯眼。
屠宰場范圍一共數百公里,然而天啟者只有十幾人。
至少,在白秋實的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一個人在冒白光。
“嘖,好麻煩。”
白秋實手里拿著一把精巧的小刀,這是總部給他打造的武器,叫蟬翼。
薄如蟬翼,見血封喉。
大多時候,他都不怎麼用這把刀。因為收拾起來,會很麻煩。
只是現在的情況緊急,白秋實也顧不得太多。
畢竟這次隨行的,還有治愈系、輔助系的天啟者,戰斗力不強,也沒什麼自保能力。在這死了的話,總部會瘋掉的。
白秋實抬起了手,平地上,憑空升起一面土制的城墻,把方圓數公里的污染物,像是羊一樣,關在了畜生圈里。
這是空間天賦的變種,【天賦89-壁壘】。
他手里,纖細的小刀像是蓮花一樣,緩緩展開,刀刃分成了數不清的尖針,這是污染物狂蜂的尾針。為了收集這些細針,白秋實當初被叮的渾身都是血泡。
白秋實的聯絡員吐槽過很多次,跟他說一邊打架一邊說招式名,真的很中二。
更何況大多數污染物都聽不懂。
但白秋實的嘴角上揚,依然緩緩吐出四個字:“暴、雨、梨、花!”
小刀蓮花似的花瓣一片片飛射而出,在半空中,分成了一根根鋼針。
這些針像是子彈一樣,穿透了污染物的身軀,綻開一朵朵霧狀的血花。
但并非所有污染物,都被尾針穿透。
高階的污染物身上出現道道血痕,發出了壓抑的嘶吼聲。掙扎著跳了起來,想要撲到白秋實的身上。
這次出任務,為了方便,他沒來得及穿增高鞋,身形看上去很是嬌小。
白秋實抬起手,那瞬間,地上細碎的小石頭也跟著漂浮起來。
他的掌心在瞬間翻轉,死死往下壓去,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不、動、如、山!”
【天賦392-重壓】。
許多低階的屠夫,在這瞬間被壓成了肉泥。內臟從口中擠了出來,像是被碾成了薄片。
而高階屠夫,則是感覺一座山牢牢壓在了自己身上。
它們扛著這座大山,難以動彈,但白秋實已經扇著羽翼,手握蟬翼刀,疾馳而來,像是一陣清風。『P.i.a.n.o.z.l』
蟬翼輕而易舉地劃開了屠夫的喉嚨。
很快,這片區域,再也聽不見一個污染物的嘶吼。
全力施展天賦的感覺很爽,但后遺癥的確很恐怖。
白秋實的眼眶里,隱隱約約冒出第三枚眼珠。
蟬有五只眼睛,兩枚大的復眼里,會有三枚小一些的單眼,呈三角狀排列。
總部會根據白秋實眼睛的變化,預測他的病變程度。
一般情況下是兩雙眼珠,如果出現三雙,就是很危險的信號了。
白秋實拿出了兜里的特效藥,一口氣干了兩瓶。
他捂住了自己的半邊眼睛,眼球漲的發疼。最后沉默地扇著背后的翅膀,尋找起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