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曾經研究過,到底要如何殺死真主。但因為真主“神降”的特性,世界范圍內,只要還剩下一個信徒,它就不會死亡。因此,總部最后只能把神國一起封鎖。
唐尋安介紹完這個S級污染區,餐廳顯得有些沉默。
陸言不禁對系統感嘆道:“聽起來好危險。”
系統:[自信點,可以把聽起來去掉。]
陸言:“我打算明天去S市,然后坐船到神國附近,穿過海霧。”
唐尋安問:“你一定要去嗎?”
陸言:“我是天啟者,真主是污染物。我有機會在最近解決它,過了這段時間,未必還有機會。”
唐尋安很明白,陸言是在通知。哪怕如鯁在喉,他也只能接受。
哪怕是父母愛人,也沒有權力,去強制干涉別人的選擇。
唐尋安的手搭在了桌子上,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他金色的眼眸依然盯著陸言,眼神是無聲的請求。
系統涼涼地說著:[別帶他,就讓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氣氛僵持了片刻,嘯天趴在角落聽墻角,好幾次欲言又止,訕訕地閉上了狗嘴。
唐尋安:“我……”
陸言在此時,驟然起身。
他走到唐尋安的身邊,安撫性地吻住他的唇。
陸言并不清楚自己現在該怎麼做,只好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堵住他的嘴。
雖然簡單粗暴,但勝在有用。
唐尋安瞬間說不出話來,片刻后,像是報復性似的,掐住了陸言的腰,把他摁在了桌子上。
嘯天捂著眼睛走了。
系統強制掉線了。
唐尋安在陸言面前,總是內斂而沉默,很少表達出自己攻擊性的那一面。
陸言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噩夢之墻的輪回里。
那時候唐尋安有張十八.九歲少年人的長相,還會笑。
系統說,那就是唐尋安年少時候的模樣。
他背負的責任太多,又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在清醒的時候,連句喜歡都不敢輕易說出口。
他的愛是負擔。
陸言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思考的間隙中迷迷糊糊想著,下次系統說唐尋安不行他大概可以直接反駁了。
他拍了拍唐尋安的背,想讓他撒手,但唐尋安又親又啃又舔,跟個剛開葷的狗似的。
陸言忍無可忍,腿夾住了他的腰,用胳膊肘架住唐尋安的脖子,肌肉用力,反手把他壓在地上。
是之前培訓學的擒拿術。
陸言知道唐尋安身體好,用力的時候毫不留情,換個人來估計能被扭到頸椎骨折。
也多虧唐尋安忍住了,兩人這才沒有從接吻變成近身格斗。
陸言道:“相信我。”
唐尋安回答:“好,但是等一天再走。”
陸言很快就知道了,唐尋安為什麼要讓他等一天。
他在商場里見過的,那把很貴、據說下周才開始拍賣的地獄之火,從國外空運了過來。
唐尋安把刀鞘連著匕首一起遞給了他:“本來是想當成你生日禮物的,但是你好像急著走。”
現在已經十月,離陸言28歲生日的確很近了。
唐尋安道:“一個月,這個月我會協助處理國內的污染病事件。一個月你還沒回來,我就去神國找你。”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長嘉國。
這里的人類已經習慣了在海面繚繞的白霧。
神族的大人們說,白霧之外的世界充滿危險,而白霧是仁慈的神明給他們的保護。
宋景辰今年18。住在集體宿舍內。
集體宿舍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蟻巢,一張0.9米的單人床,一扇門,就是“家”的全部含義。
在這里的人,是沒有父母的。從出生起,嬰兒就會從父母身邊離開,送到一個個學校內,接受統一的撫養和教育。
而每年10月10日。所有年滿18的小孩,會聚集在中央的廣場上,等著大人們的挑選。
而今天是10月7日。
他們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眷族。顧名思義,受到神的恩賜與眷顧,并賴以為生。
到18歲后,幸運的眷族們會被神族挑選,進入天空里的“神國”,服侍神族的大人們。而更多的眷族,則會像是工蟻一樣,被送到不同的地方,進行勞作。
宋景辰來到集體食堂,所有人的表情都靜默無比。
時鐘上的刻度,來到晚上八點。
瞬間,整個國土都響起了高呼:“贊美真主,極樂而永生。”
他們心懷感激、并且真摯地贊美著永生的神明,然后享用起晚飯。
晚飯是一團深紅色的營養膏,不知道是什麼原料。
他們早上10點一頓,晚上8點一頓。一天兩頓,同樣的飯菜,宋景辰已經吃了十幾年。
食堂中央的講臺上,三十多歲的監查員清了清嗓子:“最近,異教徒的勢力越發猖狂!這群不知道感恩的叛徒,褻瀆神明,侮辱神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宣揚仇恨。我不希望我們學校的學生,和異教徒有染!被發現后,一律開除學籍!”
監查員鷹鉤似的眼神,在這群人臉上掃過,厲聲道:“明白了嗎?”
食堂里,頓時傳來震天的回音:“——明白。”
宋景辰也跟著喊起了口號。
吃完晚飯,有1個小時的勞作時間,這里的學生們要洗盤子、打掃學校衛生。
9點半的時候,則是統一查寢。不在寢室的學生,會被扣學分,影響成年時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