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言言可是全院最水靈的白菜。”班長喝著喝著,上頭了,眼眶也紅了,“……你,你要是對言言不好,我管你是誰。我和你拼了。”
唐尋安沒忍住,發出一聲屬于位高權重的老男人的冷笑。
系統的眼眶濕潤了:[這也是我想說的。]
陸言:“……”
陸言不愛應酬,答應來聚會主要還是為了看看自己恩師。
班長說,趙教授還在路上,堵車。
他的注意力飄到了領桌的談話上。
“你們聽說了嗎,常明大學醫學部大體老師又丟了。”
“大體老師”是醫學界對遺體捐贈者的尊稱。常明大學是燕大附近的一個普通本科,開設的有醫學部。
在過去,大約是2050年左右,有些落后地區還有著配陰婚的陋俗。因此年輕女士的尸體偶爾會被偷去賣錢。但進入22世紀后,隨著安保手段加強,已經很少發生這種事情。
“報警了嗎?”
“報了。監控啥也沒有,有保安守了一夜,都沒看見有人靠近過……”一個人壓低了聲音,“我高中同學就在常明學醫。她說,最近這段時間,常明大學的很多大體老師,身上都有被啃咬的痕跡。有的被啃的只剩一半,嘶。做實驗教學的時候,掀開裹尸布,全是血。打電話聯系送過來的醫院,說送來的時候還是好的。”
“不會……有鬼吧?”有人聽的心里發毛,摸上了自己手臂的白毛汗。
在座的人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優秀青年,不少人還是無神論者的堅定擁護者:“多半是以訛傳訛!”
陸言對外面的食物不怎麼感興趣,自從成為天啟者后,進食的欲望也降低了不少。
他的手里握著茶杯,感覺未必有鬼,但說不定有什麼污染物。
出于謹慎考慮,陸言打開手機,把這個消息發給了防治中心。希望總部有空能派人去看看。
防治污染,也是特別行動部成員的工作內容之一。
在開席后的半個小時,年過花甲的趙教授終于姍姍來遲。
趙柯教授一進門,在場的同學們紛紛起身,迎了上去,一口一個“老師”。
他教學多年,醫者仁心,桃李滿天下,一向深受愛戴。
“不好意思啊,同學們。今兒個做了個小手術,來的遲了些。”趙柯樂呵呵的說著。
只是幾年不見,原本精神抖擻的趙柯已經出現了些許老態。
班長道:“師母前段時間逝世了……老師因此很受打擊,直接選擇了退休。這次同學會,也有讓他散散心的打算。”
唐尋安喝酒喝得有些微醺,但畢竟沒有真醉。在趙柯進門的瞬間,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他側過頭,低聲在陸言耳邊道:“聞出來了嗎?”
陸言嗅了嗅,聞到了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這味道不算好聞,但他已經習慣了。
不過,陸言清楚,唐尋安肯定不是讓他聞這個的。
[你老師接觸過污染物。留下味兒了。]
陸言不方便暴露系統,只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
唐尋安看著陸言的耳垂,有點控制不住想咬一口的沖動。以至于恍惚了片刻,沒能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由此可見,喝酒的確誤事。
唐尋安緩緩道:“污染物的氣味。”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晚了點,但還是更新了……看了眼時間,臥槽,這也太晚了吧!!!
第78章 、078
78/七流
陸言的視線落在了趙柯的身上。
九月中旬, 趙柯已經穿上了厚衣服,老年人都怕冷,但在大部分人都還是秋衣的情況下, 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幾年前,趙教授給他們上課時, 還風華正茂。如今雖然臉上依然帶笑, 整個人卻呈現出一種枯萎垂死的老態,臉上更是長出了老年斑, 令人唏噓不已。
趙教授的臉上帶著墨鏡。
班長嘆息道:“當初師母去世, 趙老師太悲傷。把眼睛哭壞了,見不得強光,這段時間一直戴著呢。”
陸言思考片刻, 上前,十分關懷地握住了趙柯的手。
“教授, 好久不見。”
趙柯伸長脖子,看了半天,笑逐顏開:“原來是小陸。這麼多年沒見,越來越俊了。你師母以前經常念叨著, 要給你說媒呢。”
陸言能感覺到, 他的手冷的像是一塊冰。還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趙柯只握了片刻,就放下了手。往主桌上坐去。
他身邊都是如今還在讀博、在過去也很親近的學生。
陸言沒去湊這個熱鬧。他對老師們大多都是尊敬有余,親近不足。
系統學著唐尋安的語氣, 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摸出來了嗎?]
但奈何它就是個不怎麼順耳的機械音,低音炮效果大打折扣。
陸言思考片刻:“死人?”
趙柯的手很冷,沒什麼溫度。不過也可以解釋為天氣原因。
讓陸言這麼猜的緣故,是因為他身上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而且在極其短暫的握手過程中,他指尖往前探了探,沒能感受到脈搏。
[對。]
陸言拿出手機。數據顯示,剛才污染值的高峰不過在10左右。
如果普通人接觸過污染物的話,屬于正常的污染值殘留。
這也說明一件事,起碼趙柯還沒有變成污染物。
想想也是,要是趙柯是污染物,為了在座其余人的安全,唐尋安可能就已經拔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