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他假肢的神經中樞,就在下腹。]
這個角度,會露出人類脆弱無比的脖子。
但陸言依然照做了,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干掉楊天信的機會。
楊天信臉上的表情近乎猙獰,他雙手一上一下掐住了陸言的脖子,然后狠狠一扯!
陸言的頭和脖子瞬間在巨力之下撕裂分離,用來連接的骨頭斷開,連五官都因此微微變形,眼球幾乎要從眼眶里擠出去。
血液灑在了陸言的衣領上,染紅一片。
頭都斷了,怎麼看,也不像是還能活下去的樣子。
楊天信甚至連陸言的匕首扎進了他假肢的神經中樞都不在意了。
頂多是動不了了。反正陸言死了。到時候,再重新裝一個就行。
他轟然倒在地上,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楊天信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緊縮。
陸言脖子斷裂處,驟然長出一根根白色的絲線。
這是王魚的用來進食的細線。
白色細線像是一只只手,飛速探了出去,緊緊抓住了陸言還在下墜的腦袋,然后硬生生拽回來,重新安裝到脖子上。
再生的確沒辦法,讓陸言再長一個腦子。
但如果只是修復脖子和斷掉的頸椎,倒是還行。
陸言由衷道:“謝謝,但你把我的頭裝反了。”
他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臀部。
別說,還挺翹。
“……”
白色的細線又冒了出來,艱難的頂起了陸言的腦袋,然后緩緩轉動了180度,“啪嘰”,把頭給裝上了。
楊天信的神情絕望:“這怎麼可能!”
哪怕知道污染病和天賦都很不科學,但是此時,他也有了種“這他媽也太不科學”了感覺。
這讓他甚至想破口大罵。
他要是有陸言這天賦,還需要裝金屬假肢?!
剛裝上的腦袋還有點暈。陸言扭了扭脖子,被楊天擰斷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沒什麼不可能的。”
陸言彎腰,撿起匕首,卻沒有補刀。
他只是割斷了對方的三角肌,顯得相當仁慈。
楊天信抬不起胳膊,又站不起來,徹底喪失了戰斗能力。
陸言打開門,光從外面透了進來,灑在他完美無瑕、完全符合三庭五眼比例的臉上。
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他轉頭道:“對了,當初撞你的那輛車,車牌號殷A99**8。開車的人叫蘇晨陽。”
楊天信的神情,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瞪大眼,牙冠發出咯咯地響聲,甚至有些微微的抽搐。
“不可能!”他發出一聲低吼。
“沒什麼不可能的,愿不愿相信是你的事。我只是通知罷了。”陸言微笑道,“現在,你們都叫他老板。”
他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注1:R18,指國外電影分級制度。
*注2:G18,指G向,來自英語單詞grosteque(怪誕、丑陋、畸形),指一些極具沖擊力的血腥暴力場景。
——
打架太難寫了,在電腦面前摳腦殼許久,掏出了我在書架上塵封已久的童年最愛《斗破蒼穹》,開始學習。
二更沒寫出來。QAQ
2021年6月10日23:14:39 留。
第56章 、056
56/七流
西臨海域。
因為之前不幸遇上了海嘯, 沈輕揚和先知的小漁船翻了。
沈輕揚被迫使用起自己的觸手,開始在海里劃水。
先知面色鐵青, 坐在沈輕揚的觸手上:“我總覺得這一路充滿不祥的氣息……”
他想要睜開眼看看未來,可惜剛打開一條縫,眼睛就變得刺痛無比。
先知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再看下去,他的眼睛會裂開,
于是, 他只好先悻然地繼續閉目養神。
沈輕揚當了二十多年人,今年剛長出觸手,使用起來還不太熟練。
一開始他甚至也不會游泳, 只好從海底抓了一只正在睡覺的小章魚,跟著它學了半天,這才學會用觸手劃水。
作為回報, 沈輕揚把它摁在黑色的礁石上烤熟吃了。很香。
在經過漫長的、接近半個月的漂泊后, 他們終于抵達了先知說的那片海域。
先知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上次來這里還是15年前。那時候人魚會所已經初具雛形。我說可以幫他把人魚會所打造成與世隔絕的桃花源,作為回報,我要在15年后, 取走魚人身上寄生的卵。”
這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很久前,一個去海島旅游的普通人受到污染,整張臉不斷異化,身體還長出了鱗片。
那時候,關于污染病的事例還不夠普及。他沒有成為天啟者,但也沒有繼續畸變下去, 成為污染物。
他是一個停留在第二階段的畸變人。很可惜,雖然進化方向是人魚,但他就像是那些肉魚一樣, 魚頭,人身,很是恐怖猙獰。
他告別了親人獨自躲了起來。來到人魚島,一個人生活了九年。
漫長的時光帶來的是無盡的孤獨。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浮木上向他求助的蘇晨陽。
他知道自己長得很丑,甚至不太敢接近對方。
直到有天晚上,對方繞到了礁石邊,有些害怕,但依然鼓起勇氣擠出了一個笑:“就是你救了我吧?謝謝。”
魚人覺得,那天晚上的海島上,他看見了人生里最動人的星光。
……
……
“我去人魚會所的時候,那條肉魚已經被關在小箱子里許久,完全成了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