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言:“我覺得人至少不能,不應該。”
[……行吧。]
處理完尸體已經過去一天,陸言接近三十個小時沒有合眼。
他倒頭就睡,卻依然在早上十點被敲門聲吵醒。
他睡眠一向淺,沒辦法。P*i*a*n*o*z*l
物業小哥在門口大喊:“陸先生,你醒了嗎?”
物業的名字叫沈輕揚,已經在這里工作了兩年。
之前門鎖被腐蝕掉了。特殊時刻,陸言也找不到人換鎖,只好自己換了個新的。
電子鎖,指紋解鎖,沒鑰匙孔的那種。
他打開了貓眼監控,隔著擴音器詢問:“怎麼了?”
“您知道您對面的住戶去哪兒了嗎?”沈輕揚詢問,他的眼神略顯呆滯,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隔半分鐘就要喝上一口,“最近兩天的水他沒有拿。我們看監控,也沒有找到人。有些好奇。”
陸言平靜地回答:“我不知道。”
“好。如果有消息,可以在物業群里聯系我。我先去下一家送水了。”
不知道沈輕揚自己有沒有注意,他離開時,是小跳步跳著走的。
如果是小孩,這麼走大概很可愛。
陸言默然了片刻,感覺這座城市里遭受感染的人,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系統也十分唏噓:[進化的速度加快了。放在平時,從第一階段到第三階段,起碼要一個月。K市會失控的比想象中快。]
陸言遲疑片刻,問:“不是有污染病防治中心嗎?”
[天啟者的數量本來就趕不上污染物,現在連升級的速度也趕不上了。世界各地都在起火,只有一瓶水,怎麼救?]
陸言覺得它說的有道理。
陸言等了一會,把門外的水和菜搬進屋,照例打開了電視。
他雖然屯了很多物資,但大部分都是速食食品。新鮮的食材還需要別人送來。
此時的電視臺正在放新聞,這也是K市居民如今唯一能收到的節目。電視臺人手嚴重不足,如今只有每天10點、14點、20點的時候會有信號。持續一個小時。
沒有再粉飾太平,熒幕里,女主播很鄭重地介紹著污染病。
主播可能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些資料,念新聞的聲音微微顫抖。
“這是步入新世紀以來,全世界人類面臨的最嚴重的考驗。
“如今K市已經發布污染黃/色預警。
“這種污染病的傳播方式為魚卵寄生,被寄生者部分具有傳染性。寄生魚卵多存活于自來水中,請市民注意飲水安全。”
“根據情報,被寄生者畸變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特征為……畸變周期在7到50天。最終成型污染物分三類,蛙人、魚人、藻人,危險程度依次上升。畸變人具有較強攻擊性,已經不再是人類。如果遭遇畸變人,請立刻尋找掩體躲避。如果發現家中有人開始畸變,請立刻報警。
“盡管敵人異常強大,但我們依然不能放棄希望。K市相關部門從未放棄對普通居民的救助。”
“除此外,如果有遭受污染但無畸變癥狀的市民,可撥打防治中心電話。在這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我們需要每一個人的力量!”
……
……
伴隨著一張張打了碼的照片在電視上輪流播放,污染病的最后一塊遮羞布被扯下,惶恐與不安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有不少人通過電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主動或者被動地前往了收容所。
還有市民因此選擇連夜出逃,槍聲一直響到天明。在社會秩序還沒崩潰的時候,武裝力量還是很好用的。
封鎖的第十五天,第一次有人來到了城市的邊緣。
這是一位出租車司機,憑借著對城市的熟悉甩掉了身后的追蹤。他行駛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臉上布滿劫后余生的慶幸。
大街上空空蕩蕩,比任何時候都要蕭條。司機開車駛向了一條小路。那條路路況差些,但不用經過收費站就能上高速,然后去到其他城市……
穿過茶馬古道,就是隔壁的M市。
眼看勝利就在前方,司機嘴角的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
K市的邊緣,不知何時筑起了一圈數米高的墻。
這面墻一望無際,光滑異常,像是巨大的囚籠。
總部的確派來了天啟者增援。
白秋實,特別行動部第二組組長兼第一隊隊長,【天賦-壁壘】,靈力閾值8700。
他坐在高高的城墻上,聽著林司南的匯報,眉宇間全是不耐。
“打架這輩子是不可能打架的。要不是因為怕死,我也不會覺醒這種天賦啊。更何況我身體素質不好,我又不是那種戰斗系瘋狗……什麼?我可沒罵那個誰。這座土城墻我最多給你堅持一周。一周,控制好城區內所有污染。要不然總部會考慮用熱武器處理。就是那種,biu,一下,爆蘑菇的那種。知道了嗎?”
*
封鎖第16天。
沈輕揚的臉部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畸變特征。眼球前凸。
陸言解剖過周凱文,對方的大腦萎縮的厲害,就核桃那麼點大,表面的溝回全部消失不見,整體像是一塊滑嫩的鵝肝。
這種大腦的異變顯然讓污染物喪失了人類的理智。
當然,這也是部分污染物被打爆了腦漿還在行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