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最后那一招,賣掉公司的股票。
寧心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道:“我聽說你最近在跟李暮冷戰,還以為你心里會動搖。”
寧悠當然不會承認冷戰的事,問道:“你這麼忙也聽公司八卦嗎?”
“不是八卦。”寧心道,“剛才李暮來找了我。”
寧悠心里一咯噔,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道:“是嗎。”
“你不好奇他跟我聊了什麼嗎?”寧心游刃有余地問道。
寧悠本想裝作一點也不好奇,但他到底沒能繃不住,立馬問道:“你們聊了什麼?”
“公司的未來。”寧心道,“他給我提出了一個方案,你聽聽看,覺得如何。”
環保是個無底洞,不可能罔顧公司的效益去投入環保,就算老板們有這樣的情懷,員工們也不可能同意。
因此要從環保上去找尋可能的利益點,而最直觀的利益就是——面子工程。
“等等。”寧悠打斷寧心,“你是說裝裝樣子?”
他不禁想到了之前在路上見過的“公益組織”,那可不是他想做的事,他也不相信李暮會有這種提議。
“我用詞不對。”寧心改口道,“是宣傳公司形象。”
換了個角度,寧悠立馬明白了寧心的意思。環保可以做,但一定要大肆宣傳,給公司帶來正面評價。正面評價可以抬升股價,這樣一來能吸引來更多的投資和合作,間接地給公司帶來更多的效益。
“所以你的意思是,”寧悠道,“我們能夠投入多少資金做環保,要看環保這件事能給我們帶來多少收益。”
“沒錯。”寧心道,“我們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寧悠可以接受這樣的方案,畢竟純粹的投入確實不現實,至少李暮提出來的這個模式,也可以在其他企業之間推行——當然,僅限于財大氣粗有底蘊的企業。
“至于環保到底能帶來多少收益,”寧心又道,“這部分由李朝來負責。”
“李朝?”寧悠一愣。
“李暮的意思是,他來負責今后公司的宣傳以及環保相關的事務,而李朝負責公司的具體運營。”寧心道,“再具體一些,李暮在外面樹立公眾形象,李朝在背后談投資和合作。”
寧悠突然想到了兩兄弟新年預算的事,好一招合作共贏。
他道:“我們兩家聯姻,李暮在外樹立的形象,對寧氏也有好處。”
這麼對比起來,反倒是李暮更適合做聯姻的人選。
“沒錯。”寧心道,“如果把李暮的提案看作一個投資方案的話,我認為值得去投資。”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寧心愿意為李暮的環保事業出錢。但既然是投資,那具體出資多少,還得另外評估。
“然后就是你的新項目。”寧心話鋒一轉。
“我已經考慮過。”有了李暮的鋪墊,寧悠突然有了信心,“這個項目最花錢的地方是光刻機,如果我們能通過這個項目拿下生產商,對整個寧氏科技的發展也有好處,從這個角度出發,一定可以說服那些股東。”
“如果這個項目不成功——”寧心說道。
“如果前期不成功,那時還沒有買下光刻機,投入不會很大。如果后期不成功,那時已經買下光刻機,我們可以立馬轉換方向,這臺機器可以支持我們搞很多研究,畢竟生物科技還有很多發展空間。”
“好。”寧心淡淡地笑了笑,“我很欣慰你能有這些思考。”
寧悠也是迫不得已,他倒是想什麼都不管,但既然身處這個位置,他也不得不學會商人的思維。
“那你盡快給出具體的方案。”寧心道,“不要空談理想,給出實際可行的路線。”
這樣的話,那實地考察是必不可少的了。
寧悠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上十點,離解禁李暮還有八小時的時間。
盡管這一波李暮表現得很不錯,但寧悠不想再聽到那三個字的調侃,為了杜絕后患,他還是沒有提前把那個叫做李暮的小人從禁閉室里放出來。
五小時后。
飛機劃過藍天,緩緩降落在哈納斯機場。
這已經是一個月內,寧悠第三次來到這片土地。小趙跟在寧悠身邊,專車把兩人接去了哈納斯景區。十月下旬的哈納斯早已被冰雪覆蓋,所到之處皆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印象中的圖瓦村完全變了個樣,路面上是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能蓋住半個小腿。
寧悠不是沒見過雪,但他只見過高樓大廈外的雪,在這大自然中感受純白的世界,還是頭一次。
就在寧悠一個坑一個坑地踩著玩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李暮?”寧悠心情不錯地接起電話,一張口,嘴唇外便出現了不少白霧。
“悠悠,你在哪兒呢?”李暮總算打通電話,左顧右盼地看著路過眼前的人,“我在你公司樓下。”
“你來接我下班嗎?”寧悠問道。
“不然呢?”李暮無奈地說道,“你別生氣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四周實在太冷,吹來的風跟刀子似的刮在寧悠的臉上,他說了兩句就忍不住大口喘氣。
李暮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問道:“你在哪兒?”
“新疆!”寧悠道,“我還有工作要忙,先就這樣,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