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煎得金黃微焦,脆皮蛋餅中用料十足,加了火腿、培根、金針菇、牛肉等,里面和外面都包上層生菜吸油脂以及解膩。
度朔拿起湯勺撥弄面前的什錦粥,發現粥也是用料很豐富,目前能看到肉末、鮮蝦和小顆粒的菌菇、玉米,青玉般的蔥花撒在表面,令人食指大動。
陳陽坐下來看了眼度朔,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隨意做了點早餐。要是你以后都在這吃,可以告訴我不喜歡吃的食物。”
巫爺爺抬眸瞧了瞧兩人,說道:“陽陽,他不常住——”
度朔淡聲打斷巫爺爺的話:“不喜歡姜、香菜,其他都行。”他吃了勺熱粥,發現粥粘稠鮮滑十分美味。又吃了兩口并在里面發現干貝,這種感覺有些新奇,就像打開寶箱以為所有的財富都收攬眼里,誰知還能在角落縫隙里摳出意外的財富。
陳陽抬頭笑道:“知道了。”
巫爺爺很氣悶,埋頭呼嚕呼嚕吃飯。
吃完早餐陳陽就得去上學,他朝站在門口望屋檐的度朔輕聲說道:“我去上學了。”度朔靜默半晌才回應:“嗯。”聽到回應,陳陽揚起笑臉牽著自行車便出門上學去了。站在門口良久還能聽到車轱轆在青石板滾動的聲音,聽到他跟隔壁嬸嬸打招呼的朗笑聲。
度朔背著手望向天空,大片烏云從山頭邊朝這里涌過來,過不了多久就侵占頭頂這片天空。黑沉沉沉甸甸,像吸飽了水的海綿承受不住水的重量,要墜下來一般。
他想起陳陽走的時候沒帶傘。
陳陽原本很擔心回去的時候沒帶傘,但直到中午都沒下雨。
他便慢慢松了口氣,從食堂吃完午餐回來后午睡休息,睡完再起來上第一節 課。第一節課上到一半外面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頃刻大雨瓢潑,教室里不少人在抱怨沒帶傘,憂心忡忡的望著外面的大雨,希望能這雨能在放學的時候停。
陳陽也有些擔心,巫爺爺下午會趁他不在偷酌白酒,喝完小憩片刻,必然錯過他放學的時間。他擔憂的是在學校里留得太久容易吸引鬼怪,之前也曾發生過被鬼怪設計刻意關在學校里差點死掉的經歷。這所學校并不太平,以前是個亂葬崗。打戰的時候就將尸體堆積在這里,壘得跟座小山一樣。
他被困在學校里的時候見過那座尸山,那些尸體在經年累月中融在了一起。油脂、肉塊融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腿和手像昆蟲的節肢,五官也被融化掉了。但還有許多雙眼睛在尸山表面,當察覺到陳陽所在,那些眼睛全都睜開,密密麻麻的嵌在尸山表面,齊刷刷瞪著他。
陳陽無聲的嘆氣,旁邊的女同學似有所感回頭看他。女同學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還是忍住,回過身去。上課的時候走神,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她連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正尷尬時,便見陳陽敲著書本,瞥見那問題和答案,女同學趕緊回答,有驚無險的過了。
下課后,女同學向他道謝。本還猶豫是否要說的話也在此時一股腦倒出來:“陳陽,放學后你要小心點,最好找個人跟你一塊回去。”
陳陽疑惑:“為什麼?”
女同學面露恐懼之色:“最近有個拿黑傘的無頭女人出現在學校通往大橋的一段路,每次都是下雨天傍晚的時候才會出現。聽說要是有人去跟她搭訕,就會發現黑傘下面的女人沒有頭顱,而黑傘里有張嘴。那張嘴會吃掉搭訕者的頭顱。”
陳陽驚訝:“那段路我經常走,沒見過拿黑傘的無頭女人。”提及拿黑傘的無頭女人,他小時候倒是見過,記憶里只覺得恐怖,具體什麼樣子卻不太記得。
女同學說:“真的。”她望了望四下,壓低聲量說道:“我見過,前段時間我爸開車經過那里,我看到有個男人在跟那個女人搭訕。那個女人穿著很漂亮的旗袍,但是頭被大黑傘擋住,我很好奇就一直盯著她看。車轉彎的時候我就看到那把傘把那個搭訕的男人的頭,吃掉了。”
她恐懼得連聲音都顫抖,告誡陳陽道:“你千萬別去搭訕,不然就換條路走。今天雨那麼大,我心里總覺得不安。”
陳陽微訝,隨即從書包里拿出巫爺爺給他的鎮邪符:“你戴著吧。”女同學想拒絕,他便表情嚴肅的說道:“有時候人的感覺很準,不要忽視這種感覺。拿著吧。”
他不確定有沒有黑傘的無頭女人,但如果有,即使自己不主動搭話對方也一定會來找他。巫爺爺說他與酆都鬼差結了陰親,按理來說命格已改,應該不會再有鬼怪覬覦。不過初期恐怕效果不大,還是會有大鬼來找他。因他命格奇陰已在鬼界聞名,那些鬼是聞名而來,不是發現他的命格而來。
聽女同學的描述,那只黑傘無頭女鬼原本不屬于這里,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過來。厲鬼不能離開自己的尸骨,除非修煉成精或附身于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