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求道頭也不抬:“沒有。”
陳陽松了口氣,幸好他昨晚上捂著嘴沒發出聲音。不然今天早上見面就尷尬了。
張求道抬眸,沒告訴陳陽昨晚上半夜起來喝水,看到度朔也出來倒水。脖子上有個咬痕,挺新鮮。還聽到陳陽在喝完度朔拿進去的溫水后,用沙啞的聲音抱怨度朔太不知節制。
想了想,張求道還是選擇不說。目測陳局臉皮不是太厚,為避免他害羞,還是不提醒了。
“陳哥,我查了一下龍刀崗的事情。發現那里自古以來就鬧鬼,一直都不太平。開發商換了幾任,全都不信鬼神。但也全都死于橫禍,最近一任開發商是香江人,崇信鬼神,請來白馬寺高僧超度,還是死了人。就在前兩個星期,有個工人半夜起來,吊死在樓上。還有一個工人半夜不小心滑倒,臉摔進水坑,淹死了,被發現的時候,臉都腫起來。水坑的水甚至沒有沒過腳踝,那個工人也沒有喝醉。”
“這麼邪?”
陳陽走過去,張求道將筆電屏幕移到他面前,上面是他記下來的筆錄:“還有,連續一個星期以來,龍刀崗開發商花大價錢召集七品到四品天師,明知道解決不了還非要召集這麼多天師。我猜不透他要干什麼?”
陳陽將所有筆錄記下來,然后又翻開龍刀崗的歷史瀏覽。
“龍刀崗作為鬼門關,本就邪門。只是鬼門關附近一定有鎮邪之物,防止怨氣、邪氣、陰氣交替破壞一方水土靈氣。但作為門的龍刀崗也不能建房住人,否則定會發生大禍。”
所謂鬼門關,十人去,九不還。
有膽子住在鬼門關,也沒有命能活下去。所以龍刀崗絕對不能建房或開發為商業區。
“那我們還要跟曹天師比?”
陳陽搖頭:“沒說要跟他比。一聽就知道他在算計我們,比什麼比。鬼門關煞氣極重,肯定會沖撞到人,可有鎮邪之物在,不會那麼邪門,短短兩個星期就死了兩人。”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挖出了鎮邪之物并有可能破壞……難道他們現在急于尋找替代的鎮邪之法?”
“不無可能。”陳陽將筆電還給張求道:“這件事交給你去查,我跟著何天娜去片場。”
“好。”
張求道合上筆電,背上背包準備離開。到玄關的時候回頭:“陳哥,我在微信群發了幾個文包,你自己點進去下載。”
“什麼文包?”
“天師升授必背經文。加油,陳哥。早上你家那位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我吩咐你一句,記得復習。”
陳陽:“……”
陳陽也收拾了點東西,跟著何天娜到片場。在片場的時候還遇到高天亮,不過沒有見到曹天師,倒是只見到他兩個徒弟中的其中一個。
高天亮眼下青黑:“大師,您有沒有辦法先驅走那只嬰靈?”
“怎麼?”
“它昨晚上入夢,凄厲恐怖的哭聲吵得我頭疼。還在夢里咬我,把我咬得血肉淋漓,差點就醒不過來。”
“咬你?咬你哪里?”
高天亮一愣,遲疑的說道:“一開始咬我的脖子,然后是肚子……”說起這個,他就一臉難以忍受的痛苦:“我現在想起來都渾身發寒。”
陳陽左手搭在高天亮的肩膀上,明明只是隨意一搭,卻讓高天亮動彈不得。
“怎、怎麼了?”
陳陽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夾住高天亮的衣領悄悄翻開,看到底下恐怖發黑的齒痕,像是被野獸啃噬過一樣。
偏偏高天亮半點沒有察覺到,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沒什麼。”陳陽松開,淡然的說道:“求道昨天給你的靈符呢?”
“我放在兜里,隨身攜帶。”高天亮從兜里想掏出靈符,結果掏出一手的灰。臉色瞬間煞白,此時再傻也知道昨晚的夢有蹊蹺。說不定沒有這靈符,他就在睡夢中糊里糊涂的死去。
“大、大師,怎麼辦?”
陳陽:“放輕松。”低頭從背包里掏出一把黃符塞給高天亮:“不要錢,業務套餐里的服務。”
幸好他在來之前找毛小莉畫了一晚上的靈符,回頭多分她一點錢。
“什麼意思?大師,你不幫我超度那只嬰靈?”
“現在也沒超度的條件,放心吧。這把靈符能讓你支撐十天半個月,用完了回頭找我拿。我讓人快遞過來一盒子。”
“……關鍵是我被吵得沒法睡。”高天亮苦著臉。
“這樣啊。”陳陽若有所思:“聽過夜哭郎嗎?”
高天亮點頭。
所謂夜哭郎,即小孩半夜哭鬧不休。也有傳聞他們是在夜里聽到詭異的聲音,被嚇到導致哭鬧不休。于是就有夜哭郎止哭的民間術法——‘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恩客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光。’
“裁七張紅紙,寫上這句話。貼到鬧市區,期間不要回頭,一直向前走。”
“管用嗎?”
“能用。”
高天亮點頭,立刻就起身叫人裁了七張紅紙來,寫上那句話然后出門到鬧市區貼上,頭也不回的離開。當晚確實沒聽到嬰靈的哭鬧聲,雖然第二天起床時又壞了一張靈符。
他沒有發現自己背后全是嬰兒的黑手印子,陳陽卻看見了,他對未出世就夭折的小嬰孩寬容度較高。
夜里趁高天亮熟睡,將那小嬰孩叫出來把高天亮為它供燈祈福積德的事情一說,又給他燒了玩具好生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