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便笑起來,像偷腥的貓。
陳陽拽住度朔的袖子,眉眼彎彎,眼里像盛了一汪蜜糖。“我的靠山無人能敵。”
度朔空出手來,愛憐的捏住陳陽的脖子:“嗯。”
“不過,”陳陽表情認真:“不勞而獲、飽食終日的人,最終都會被裁員。任何上司和屬下,都不喜歡尸位素餐的人。”
度朔捏著陳陽的動作一頓,默默收回手,從儲物箱里拿出一瓶罐裝果汁遞給他。
“喝果汁吧。”
勸導也要適可而止,否則會適得其反。陳陽深明這道理,于是打開果汁放進吸管,吸了一大口果汁和果粒。甜甜的味道讓他整個心情都變好:“要不要喝一口?”
度朔搖頭拒絕。
陳陽喝完果汁,就伸手朝儲物箱而去。他剛才看到里面還有巧克力和各色糖果,眼角余光偷偷瞥著度朔。后者目不斜視的開車,陳陽抓了一大把糖果正要收回手。
便聽見度朔冷淡的說道:“一天三顆。”
陳陽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放下其他糖果,手心里只剩下五顆:“我已經不會蛀牙了。”
酷愛甜食又沒多少自制力的人,一般都會蛀牙。蛀牙里的蟲子一發作,疼得淚眼汪汪。陳陽在背著度朔毫無節制的吃甜食導致蛀牙,半夜疼得翻來滾去,補了一顆牙之后,就被限制甜食攝入的量。
“要麼放回去,今天別吃了。要麼留下三顆。”
陳陽撇撇嘴,放回去兩顆。剝開一顆放嘴里含著,剩下兩顆藏起來,等事情解決后一次性剝開放進嘴里慶祝。
到達不老屯鎮的時候,天色微暗。
陳陽低頭看時間,六點鐘左右。
根據導航,車子繼續前行,越往前住的人越少。
鎮上納涼的人見到那輛車行駛的方向就知道又是外鄉人來探索鬼宅,他們早見怪不怪。
“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敬蒼生敬鬼神。”
陳陽似有所感,轉頭看過去。身后人聲鼎沸的鎮子很快就被遠遠的拋在身后,不見房屋,不見人影。
車子半途拋錨,所幸他們站在原地已經能看到那棟鬼宅,藏在鋪天蓋地的古槐里若隱若現。現下太陽還未落山,不遠處的別墅卻像浸沒在黑暗中。
遠遠看到就覺得荒涼恐懼拽住心口,讓人連呼吸一口都覺膽戰心驚。
“好濃的陰氣。”
度朔下車,走到陳陽身邊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在陳陽恰巧轉頭的時候俯身吻上去。輾轉舔吻過后離開:“太甜了,下次換個牌子。”
陳陽:“光天化日,你節制點。”
度朔回頭,眸光幽幽:“吃個糖還要節制?”
意有所指,不清楚他說的糖是糖果還是人。
陳陽拳頭抵著唇,輕輕咳了幾聲:“老夫老妻還玩這套……”
嘴里叨叨著嫌棄,唇角壓抑不住的揚起。
鬼宅是幢別墅,三層高帶有花園。花園里種滿古槐,古槐枝葉茂密、枝干恍如人形猙獰恐怖。離得越近,陰氣越盛,溫度也下降不少。
空氣死寂一般的安靜,連聲蟲鳴都沒有聽到。簡直是鬼宅標配。
陳陽推開鐵門,門上的鎖不過是裝飾。鐵門發出‘吱呀’一聲,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抬腳踏進去,半空中陡然發出粗嘎難聽的烏鴉叫聲。
陳陽抬頭看過去,只見不遠處一群黑色大鳥齊刷刷從古槐樹叢里飛出來,飛向遠方。在慘白的天空和破落陰森的別墅背景下,透漏出一股不詳的氣息。
“鬼道沒落,天師道盛行,不只在于修習鬼道要求嚴格,還在于修習鬼道者無法控制自己的貪婪。”
修鬼道則可馭鬼,哪怕是天師都會控制不住利用道術和鬼為自己牟利,何況是馭鬼能力比天師道更強的鬼道。鬼道盛行時,豢鬼也成為風行。
豢鬼后,就會越來越依賴鬼,越來越貪心,易走邪路。終非正道,終損陰德。正如方文雯,原本也是蜀中頗受尊敬的巫,現在還不是手上性命累累?
陳陽:“對了,今天第三天。你還沒說第三個關鍵詞。”
度朔:“衣下骷髏。”
陳陽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說是什麼妖邪成精,兇殘至極居然還能這麼聰明。原來是骷髏。”
骷髏是人死后骸骨,生前本就是人,死后因緣巧合成精,吸食血肉轉而豐盈自己的血肉,還保有生前的智慧。
《酉陽雜俎》中有記載,唐時姜楚公游禪定寺,席間見一美姬從不露手,有人將她衣物拉扯開,卻見到衣服底下是具白骨枯骸。原來是這白骨骷髏成精后混入宴會中吸人精血,豐盈自身血肉。《太平廣記》也有記載,市集上有個賣藝的小女孩被扯開身上的麻衣,底下是具骷髏。
可見骷髏成精自古有之,而且成精怪后的骷髏愛往人群中鉆,吸食精血。通常見他們面部四肢肌肉豐盈如常人,實則衣下盡為骷髏。
陳陽駐足,猛然回頭:“你詐我?”
度朔說過每天提示一個關鍵詞,讓陳陽猜出妖邪原型。現在他自己說出妖邪原型,那就不能算是陳陽猜出來的。
換句話說,陳陽輸了。
“鬼話連篇。”度朔說道:“我親身實踐教你的道理。”
陳陽氣鼓鼓:“你就是吝惜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