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身上的瘤子成熟,即長出五官。這時候,附身在槐樹上的鬼魂已經不屬于鬼,而屬于精怪。
由鬼成精,藏有鬼氣,游走陰陽兩界,遲早成禍害。
“嗯。”度朔一把抱起陳陽,把他放在床上,壓了壓他的脖子:“睡覺。”
“沒心思睡。”
度朔動作一頓,定定的望著他。按壓的動作變成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充滿了暗示的意味。“累了就睡得著。”
陳陽一把抓住在脖子上作怪的手:“我心里想著那些事,沒心思。你別鬧我。”
度朔翻身上床,手橫過陳陽肩膀,壓住他的動作:“天快亮了,再不睡白天沒精神,還怎麼找出妖邪?乖,睡吧。”
“現在是第二天了,你告訴我第二個關鍵字是什麼?”
度朔靜靜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眼里辨不出是何心情。陳陽不怕他,已經習慣他紙老虎的性格,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你告訴我,我就能睡得著。”
怕是告訴他更加睡不著,反而興致勃勃。
度朔開口:“近來,我在陽間學了一道咒語,覺得很有意思。你想看看嗎?”
鬼差學陽間天師咒語?
陳陽果然分了些注意在這上面,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于是問道:“什麼樣的?”
度朔隨意捏了個手決,對著陳陽專注的眼神念道:“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陳陽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掐頭去尾的凈心神咒,有安寧心神的功效。于他而言,便如噴了安眠噴霧,睡意一下涌上來。
他打了個哈欠,嘟噥了句:“你詐我。”隨即閉上眼睛,抱著度朔的一只胳膊,沉沉睡過去。
度朔傾身上前,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親吻:“凈心安寧。
”
加持了北陰玄天酆都大帝法力的祝語,足夠讓陳陽一覺無夢安寧,睡到自然醒。
早晨九點半鐘,陳陽才起身洗漱完畢后下樓,樓下其他人已經都醒了。
毛小莉正閉著眼,兩手交疊作了個奇異的手勢,兩個食指夾著一根毛筆。面前是餐桌,餐桌上擺著朱砂和黃符。葛青坐在旁邊撐著臉頰好奇的觀看,另外一邊是馮遠和韋昌平,這兩人趴在餐桌上,臉色蒼白、兩眼無神。
陳陽走近聽見毛小莉嘴里念念有詞:“……上則護身保命,下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減道伐長生,急急如律令。”
葛青一見陳陽便請他坐下吃早餐,陳陽道謝,拉開椅子坐下。環顧四周,沒有見到度朔和寇宣靈。心想他們大概是出門查案,畢竟這麼晚了。
“陳大師,毛小天師畫符為什麼又擺手勢又念叨?”
馮遠和韋昌平豎起耳朵,也想知道原因。
“畫符的規矩。畫符前要凈身凈心凈桌椅筆墨,下筆前則是要祝紙墨筆硯水,她剛才在祝筆,現在是祝水咒。誠心念完之后才能下筆,一氣呵成。”
“畫符要這麼麻煩?”葛青一臉懵:“電視里演的,筆一沾朱砂,直接在黃符上畫就能用了。”
“要都這麼容易,誰都可以畫。還用得著天師出手降妖伏鬼?”陳陽看了眼毛小莉,后者睜開眼,筆沾朱砂,鐵畫銀鉤,一氣呵成。“不過有些人,畫符不用這麼麻煩。筆沾朱砂,水到渠成。”
“為什麼?”
“天賦好。任何行業,都有天才。”陳陽指了指毛小莉:“她就是我們分局的天才,天生吃這碗飯。別人耗費幾天時間才能畫成一張符,她半個小時就能畫一疊。
”
葛青微張嘴巴,看向毛小莉的目光隱含敬畏。早就沒有昨天針鋒相對的囂張氣焰,反而慶幸自己和她睡在一塊。
毛小莉悄悄睜開一只眼,看了看陳陽。后者正襟危坐,哪怕是吃塊吐司,都像餐風飲露的仙人。
陳哥不愧是當局長的人才,那話說得,她都快信了。
陳陽啃完早餐后,看到對面的馮遠和韋昌平二人,頓了頓說道:“你們這是凌晨受的驚嚇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嗎?”
馮遠坐直了身體:“驚嚇是原因,難過也是原因之一,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一臉難以忍受但是極力勉強自己不吐槽:“寇天師,特別虔誠。”
陳陽:“???”
正在這時,度朔和寇宣靈走進來。前者直接坐在陳陽身側,寇宣靈眼神奇怪的瞥著陳陽。難以理解陳陽魅力何在,竟能吸引局長一改往日冷漠形象。
莫非是道行、天賦極高的世家子弟?
陳陽見度朔拿了吐司和牛奶,便低聲問:“你能吃嗎?”
“可以。”
“居然不用做法就能直接食用陽間食物,這是什麼奇妙的術法?”
“以后再教你。”
“嗯。”陳陽點頭,然后問道:“第二個關鍵字。”
度朔瞥了他一眼:“方。”
“然后呢?”
“沒了。”
“就一個字?!”陳陽難以置信:“一個字,我怎麼猜得到?”
“所以說昨天是福利。”
“……”陳陽的手放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住度朔的衣角:“度哥,你再悄悄告訴我一個字,好不好?哥,度哥哥,告訴我好不好?”
度朔不為所動,并且擺出油鹽不進的態度:“跟密云鬼宅有關。”
陳陽眼睛一亮:“你最好了。”
果然是紙老虎。
用完早餐后,馮遠三人被寇宣靈趕出門,在附近逛逛吸引妖邪注目。
尤其韋昌平,寇宣靈特意叮囑他和昨天見到的漂亮女人多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