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個長頭發的男孩子。
因為許寄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人,所以印象深刻。
皮膚白,臉又小,五官漂亮。
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壞人自有天收這句話或許有點用,因為余市非常倒霉。
摔下樓梯摔斷腿,打牌被發現寫檢討,學生丟了手機控告是他并且所有線索都指向他,恰巧能證明清白的監控又壞了。
等等。
直到———
他看到那個長發男孩子出去了一趟,往洗手間的反方向去了。因為平時后者不愛出去,所以這一趟就尤為反常。
不一會,正在上課,教導主任突然沖進來,“余市!隔壁學校的學生家長過來告狀了!你給我過來!”
許寄懶散地靠著椅背。
“怎麼突然鬧大了?”旁邊有人小聲說,“那邊家長原來不是說大事化小算了嗎?”
許寄眨了一下眼,忽然微微側頭,看向斜后方。
黎聽鼻梁貼著一個止血貼,安靜地看著教導主任將人抓走,幽黑的瞳孔反射著一切。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許寄的第六感告訴他,對方家長并不是突然心血來潮。
“叮鈴———”
上課鈴響起。
在外邊亂逛的許寄回神,往課室走,他雖然不聽課,但也不怎麼逃課。
上課鈴響起,他走回課室,視線落到了桌子上。
有一張紙條。
許寄癱著臉,拿起來,上邊有四個字:“幫我,廁所。”
寫得很潦草,似乎很急。
許寄只愣了一秒,就面無表情地往外走。
已經上課了,走廊偶有幾個學生奔跑,除此之外很安靜,也就襯托得廁所里的喧鬧越發嘈雜。
“我都說了,你乖乖聽話不好嗎?”余市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
黎聽吃痛,眉毛皺起,眼眶帶粉,嘴角紅腫,蹭上了點臟污,即便如此,那張臉也漂亮得仿佛神造物。
他安靜地喘息著,連聲音都不想讓余市聽見。
余市見他這樣,越發地惱火,手又要去碰,“你他媽的,摸幾下怎麼了?還能懷孕不成?”
“不會懷孕,”與余市升高的音調不同,許寄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但會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
黎聽被踩著大腿,頭發被被扯起,不得已地仰著臉看著門口的方向。
也因此看到,許寄逆著光站在他面前的模樣。
就像專門降臨在他身邊來救他的天使。
他一開始不敢去觸碰,因為不敢,因為不配,因為自卑。
還有,被欺負時的窩囊懦弱樣被對方看盡了,他越發地無地自容。
可其他人為什麼敢?那兩個被欺負的為什麼敢?
或許是有許寄陪練的緣故,余市一幫人變得難纏。
每個人都破了相。
但許寄打起架來真的很瘋,黎聽不知道對方是在哪里練出來瘋勁,像是不怕死一樣。
這次許寄直接把人打怕,他像余市踩著黎聽一樣,也狠狠用腳軋著對方的腳腕,“還打嗎?”
余市的臉已高高腫起,他不說話。
許寄笑了一聲,拳頭握緊,食指指節突出,揍過去,“還打嗎?”
余市直接被打懵,癱在地上。
許寄期間一腳把沖過來的其他人踹回地上。
余市是被打醒的,總之他懵了好一會,意識回來后,身上的踹踢仍未停止,耳鳴讓他半晌才聽清楚了周圍的嘈雜是黎聽在著急地阻止:“許寄!許寄……!別打了!”
余市慘叫出聲,眼角像要炸開一樣疼。
雖然他作惡多端,但是是不敢弄出人命的,對方這股瘋勁讓他打哆嗦。
瘋子……瘋子。
最后還是被巡邏老師的叫喊打斷:“都給我住手!喊校醫!打電話給校醫!”
余市被送去了醫院。
明明臟污的廁所地上都是血,許寄看著卻一點不慌,他淡定地轉身回課室。
忽然,衣服后擺傳來阻力,他回頭。
黎聽唇色蒼白,映襯得上邊暗紅的血跡明顯,他伸手揪著許寄的衣服,小聲道:“我叫黎聽。”
許寄看著那只手手腕處的凸起骨頭,“我知道。”
黎聽的睫毛顫了下,這話出乎他意料,直接讓他不知道說什麼。
等了一會,許寄道:“還有什麼事嗎?”
黎聽低著頭,說:“……我能做你的同桌嗎?我不想坐在余市旁邊。”
許寄掀了掀眼皮,對方繃緊的唇角暴露了真正的心里想法,他說:“無所謂。”
黎聽趁著余市不在,快速搬了座位。
兩人坐在一起,也沒有怎麼說話。
黎聽認真聽課,許寄發了一會呆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黎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開始盯著人看了,老師的說話聲越來越遠。
他也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盯著許寄鼻梁上的黑痣看了。
余市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家長過來學校鬧,鬧得很大,還在門口拉橫幅,聲稱不給個說法絕對不罷休。
許寄被記了大過,連黎聽這個受害者也要寫檢討。
后邊聽說不得已,許寄的父母來了一趟,之后余市的家長瞬間平息了。
不知哪里來的消息,說許寄是萬躍集團的獨子,也對得上號,畢竟都姓許。
不過黎聽覺得不可能,畢竟萬躍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獨子來這種爛學校啊,學壞了怎麼辦?
不過在家長看來,許寄估計不能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