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乖?黎聽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吧,許寄挑了下眉,“現在可以碰我的衣服,但不能拿來做其他事。” ?
嗯?
什麼?
黎聽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將這句話在腦海里咀嚼了兩遍,才敢信是什麼意思,get到的那個瞬間,他甚至想原地升旗。
但他很想反駁,什麼叫拿來做其他事,難道以為他會用來裹著自力更生嗎?他也沒變態到這種地步吧!
只可惜許寄沒等他好好回味,率先抬腳走了。
五天后,宣傳片完成。
“恭喜恭喜,大賣!”
“玻璃真的好漂亮呀,我也是第一次了解玻璃藝術。”
“祝前程似錦,但我想說很久了,感覺老板你的臉去做明星更賺錢啊!”
黎聽穿著白襯衫,頭發長了點,柔順地墜在肩膀上。
拍攝區敞亮,強光打在玻璃上,添上色彩后又反射到他的臉龐,像是點點繁星落進了眼睛里,他笑起來,簡直看癡了一眾人,“謝謝,我點了炸雞和啤酒,待會就送到,大家吃了再走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大家別嫌棄。”
能找許寄拍攝的都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通常結束后會大部隊去酒店吃,但能在許寄工作室工作的也不缺這一頓飯,大家認為開心就好。
黎聽覺得自己最近變幸運了一點,就在前幾天,一個平臺上發布的帖子突然火了,大量飾品訂單涌入,除了他和李涇,剩下的三人都在工作室趕活。
不虧他厚著臉皮求許寄這種level的幫忙拍短視頻,還要用到人家的后期團隊。
“是你們也做得好看,”許寄當時是這麼說的,“拍攝和后期只是還原現實中最美的樣子。
”
黎聽心情是真的很好,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他和許寄站在一起,是肩膀偶爾會碰到的距離,他偏頭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炸雞?”
許寄:“還好。”不過他吃的的確不多。
結束后,兩人一起下樓,黎聽望他,“我請你去外邊吃吧,這段時間謝謝,真的。”
許寄笑了下,“我一頓飯可能要吃掉你四分之一的可用資金。”
黎聽也笑,“沒事,還請得起,你想去吃什……”
這時,許寄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是紀馳,“喂!許寄……我在創意園門口,你出來陪我吃飯吧,我想喝酒。”
許寄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因為紀馳并不喜歡喝酒,還有點討厭酒的味道。
反常,代表出事了。
“好,你等下,”他果斷道,“我現在出來。”
黎聽從聽到是紀馳的電話就覺得不妙,他猛地抓住許寄要走的手腕,很用力,唇線下壓,生硬道:“你答應了我和吃晚飯的。”
許寄沒有強行掙脫,他知道黎聽的力氣,“我沒有答應,明天吧。”
黎聽沒有說話。
一次兩次,一個兩個都這樣……每次都丟下他,只要有比他更好的,他就永遠不會是第一順位。
“可是,我們剛剛還在聊。”黎聽沒有放手,甚至越握越緊,從天堂墜機掉到地獄就同現在這樣。如果是正常心情變壞,那還好,可要是從極好變到極壞,這落差感,只會比平時的感覺更加強烈。
許寄說:“急事,明天我請你吃。”
黎聽:“紀馳的事就是急事,我的就不是。”
許寄皺眉,對峙半晌,他道:“雖然很抱歉,但現在在我眼里,紀馳的確比你重要。”
黎聽瞳孔一縮。窒息,那熟悉的窒息感瞬間卷上了他的脖子,難受,頭痛,心臟也痛,手腳發涼,聲音像是梗在喉嚨里,出不來。
好一會,他才輕聲呢喃:“那如果沒發生那件事呢?”
許寄盯了對方幾秒,薄唇輕啟,拋下重彈,“起碼不會扔下你。”
被箍得發紅的手腕脫離出來,許寄安靜地站了片刻,離開了。
紀家和傳統的家庭不一樣,母親主外,父親主內。
紀馳整個人看起來很頹然,“我媽住院了,復發了,醫生說最多就一年。”
許寄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紀馳的母親是乳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不是早期了。
惡性腫瘤,一般不提治愈率,而討論生存率。
“紀方池在學校……。”紀馳一杯一杯地灌,“暫時沒敢告訴他,他和我媽最親了,肯定會哭暈過去。”
許寄“嗯”了一聲。
最后紀馳喝得爛醉,許寄沒把人送回紀家,而是送回了前者自己的公寓。紀父現在肯定也沉浸在悲痛中,沒法再管另一個悲痛的人。
紀馳站都站不穩,因此沒法催吐。
許寄強行給對方灌下一顆解酒藥,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柜后,輕輕把門闔上了。
他沒有回家,開車重新回到了創意園。
如果有員工在這,一定會非常震驚,他們極度注重形象與干凈的老板,此時此刻正雙腿岔開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腳邊是兩三個煙頭。
許寄很久沒一次性抽過三根以上的煙了,他修長的指尖碰著唇,吸一口,又吐出來,白煙籠著他的臉,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來,上了二樓,走到走廊盡頭。
他用鑰匙開了門,黎聽不在。
許寄又來到黎聽工作室,一片昏暗,依稀中,一個人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黎聽。”
沒有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