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聽:“……”
黎聽壓下喉間得癢意,心不甘情不愿道:“……就憑你……”
許寄覺得好笑,他想起黎聽那錯愕的表情,“那婚禮上,我親你臉呢?”
黎聽已經放棄掙扎,下意識回答道:“嘴唇還挺軟……”
話一出,兩人都怔了怔,許寄還以為黎聽會罵人。
對于成年人來說,這種帶點葷的話平時調侃調情或者上床時說都不算什麼,但這種交心的情況下拿到臺面上,就頗顯得有些曖昧了。
許寄剛打算開口同樣用葷話帶過去時,那邊好巧不巧喊道:“許導!機器調好了,你看下這白平衡可以嗎?”
許寄放下二郎腿,順手把咖啡擺到桌子上,過去了。
黎聽卻覺得有些可惜,他還想聽聽許寄說什麼呢。
拍攝的進度快接近一半,黎聽站在許寄身后,細細看著畫面呈現。
兩人都很認真,微皺著眉頭。
許寄修長的手指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我感覺這一幕還可以更有沖擊力一些。”
黎聽偏頭咳嗽幾聲,腦子卻沒有停過,他忽然說:“如果有必要,可以把它們摔碎。”
許寄聞言看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嗯?”黎聽笑了笑,“我不知道,只是怕你有這個需求。”
許寄立刻改了想法,一錘定音,“這個鏡頭把玻璃摔碎了拍,其它鏡頭先往前挪,最后再拍這一幕。”
漸漸的,黎聽是發現了,許寄對他的態度有些軟化,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刀槍不入,但仍然愛搭不理就是了。
中午,下班時間。
許寄暫時把機器調成待機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楚期蹦著過去,墊腳攬著許寄的肩膀,一步一個腳印,跳芭蕾似的。
而許寄竟然沒推開。
黎聽原本跟上去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楚期跟許寄什麼關系?也那麼要好的嗎?要是他搭許寄肩膀,鐵定會被對方用手肘懟開吧?
說許寄難接近是騙人的吧?他看許寄對其他員工也很溫柔啊,還是說,只除了他。
而且楚期是個0吧?沒錯吧?不用注意分寸的嗎?不保持點距離的嗎?許寄是個1啊!
他默默地看了一會,直到兩人快走出大門了,才收拾好心情,重新揚起笑容追了上去,“許寄,等等我。”
許寄還沒開口,楚期首先“hi”了一聲,眨了個wink,手指擺成手槍的姿勢對黎聽biu了一下,熱情道:“寶貝兒!感覺你又漂亮了。”
許寄無語,楚期這是完全把黎聽當0了,寶貝來寶貝去的,他們0圈就是這麼互喊的。
黎聽沒有反駁,笑容越發艷麗,“謝謝,你也是,這條短裙很適合你,超級好看的。”
許寄震驚,黎聽真的是1嗎?怎麼能那麼完美地踩中0圈的互夸套路。
果不其然,楚期欣喜若狂,“謝謝!天吶,我也這麼覺得!真的太完美了這條裙子!”
夾在兩人中間的許寄面癱臉。
黎聽沒敢攬許寄的肩膀,他側頭小聲道:“你為什麼不等我?”
許寄不答,側目看他。
黎聽委屈中又帶著點可憐,“一起吃午飯。”
黎聽的聲音還是很啞,簡直變沉變低了一個調,用這種音色說這種弱勢的話,有些違和。
許寄道:“我們有飯堂的。”
“……”餐餐吃外賣的黎聽肉疼,特別是這邊的的外賣一頓五十起步。
他瞄著許寄的側臉,趁著楚期低頭刷手機的時候,輕輕勾了下對方的手指,就蹭了下,一秒都不到,柔得仿佛貓咪的絨毛刮過。
只聽他低聲道:“哥,我也想去吃。”
許寄沉默,他發現黎聽真的很會得寸進尺,后者在看別人臉色這方面似乎是個人精,肯定察覺出來了他態度有點變。
雖然的確如此,但這種被篤定的感覺讓人不爽。
而他是一個習慣性掌握主動權的人。
許寄在心里嗤笑一聲,“去吃吧。”
黎聽揚起笑,“謝謝哥。”
他去到才發現為什麼許寄答應得那麼痛快,飯堂應該是別人承包的,每個人要先給錢才能吃上,許寄也不例外。
即便如此,也還是比外賣便宜很多,三菜一湯才18,他轉頭去找許寄的身影。
“老板!來這邊!”一個員工朝許寄招手。
許寄頓了下,過去了,楚期緊跟其后。
可是那邊只剩兩個位置,周圍坐滿了人,估計就是專門給許寄和楚期留的。
黎聽眼睜睜看著,莫名走得有些急迫,湯灑了一點在大拇指上。
“咔噠,”楚期把餐盤放在桌子上,拂了下裙子坐下,“誒呀今天的菜真不錯!”
黎聽猛地頓在原地,他捧著餐盤,四周人來來往往,他盯著許寄的方向。
許寄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黎聽站了一會,最后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了,他沒帶紙巾,只好去外邊洗手,回來看到他坐的那個地方來了三個人,四人座,他被包圍在最里面。
他重新拿起餐盤去尋找一個人少的地方,長發被束起,他眼睫自然垂下,安靜地一口口吃著,飯菜有點咸又有點油,刺激得他喉嚨更痛更癢了,他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飯后,他掏出藥盒,慢吞吞數著數量,咽下肚子。
不僅如此,黎聽一個下午都沒能和許寄說上一句話,他有些迷茫和慌張,不知怎麼了,明明上午還好好的,怎麼下午就又變得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