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我的問題,不關許寄的事情。”
……
嗯?
什麼?
許寄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迷茫的神色,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側過頭去。
許乘躍和陳戀的聲音也立刻消失了。
黎聽的頭發長了很多,墜到了胸前,他垂著眼睫,認真重復道:“是因為我不對,所以才離婚的。”
陳戀看了眼黎聽,又看了眼許寄,后者沒反駁。雖然不對付,但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許寄不是那種讓別人攬錯上身的人。
陳戀對黎聽的態度立刻冷淡了起來,仿佛之前小聽前小聽后的不是她一樣,“你做了什麼?出軌嗎?”
許寄反應過來了,他道:“不是。”
黎聽瘋了?他就不怕許乘躍真的針對他?明明之前在父母面前裝了那麼久,寧愿嗆煙、被人打一棍都不愿意露餡。
那現在這是做什麼?
黎聽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圣母到要搶著把錯攬過來,只是他突然搞不懂,黎聽要干什麼了。
許乘躍面色冷硬,“那到底是什麼!黎聽你有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不起叔叔阿姨,”黎聽把一張卡放到桌子上,“這是之前那幾百萬,我一分沒用,現在還給你們。”
許寄皺起眉來,他之前篤定地說許乘躍不會要這個錢,但前提是黎聽在后者眼里仍然是賢惠聽話的印象,不是在剛說完誰導致離婚的這個時候。
而且,黎聽這是自己又補了錢進去?
果然,許乘躍沒有把卡推回去,這是收下了的意思。
陳戀捂面,明顯是想到了之前許乘躍精神出軌的事,她倒在沙發上,“天啊……男人果然都不靠譜!我當時就說娶一個女孩子好,起碼聽話,哪會像現在這樣搞這出!”
許寄皺眉:“一定要做什麼?兩個人性格不合,就離了。”
“那這都兩年了!”陳戀道,“現在才性格不合?而且性格哪有合不合的,只有愿不愿意磨合!”
許寄冷笑一聲,“那還有十幾年離婚的呢,為什麼離婚?”
“那你們離婚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許乘躍怒道,“聯姻不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是有關乎整個集團的臉面!”
許寄又是一聲冷笑,“和你們商量還離得了。”
事已至此,兩人也不會讓許寄和黎聽復婚,他們還沒忘一開始的目的是給兒子娶個賢惠聽話的老婆,現在黎聽看來并非如此。
陳戀道:“虧我們之前還那麼待見你,狼心狗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
許乘躍道:“之前還真以為黎家那幫人能養出一個什麼好兒子。算了,既然已經離婚,那就當我們許家和你緣份盡了。”
陳戀又說:“這次要娶個女人,這個年紀也該生孩子了,當時還愁男的生不了孩子,現在看離了也好。”
黎聽聞言抿緊了唇,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許寄,但后者看起來沒有任何要拒絕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
許寄不是不拒絕,只是現在拒絕沒有任何用處,只會引發爭吵,畢竟這個流程在和黎聽結婚之前就經歷過一次了。
他站起來,打算離開了。
臉皮還是不能徹底撕破的,黎聽站起來朝許父許母鞠了個躬就跟著許寄往外走。
“我為他們今天對你說的話道歉。”許寄說。
隔了許久,對方主動開口,黎聽有些受寵若驚,“他們也沒說錯。”
其實也沒說什麼吧?不是很平常的一些話嗎?很多家庭都會這樣說吧……他后媽和黎越說的那些才叫過分呢。
明明有很多疑問,要是關系沒崩,說不準現在就能聊起來,想到這,許寄瞬間不想多說了,“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從我家里搬出來。”
黎聽“嗯”了一聲,這兩天他的確在找一些比較便宜的居民樓,離婚了許寄不可能還免費讓他住著,又不是菩薩。
許寄點了下頭,抬腳去拿車。
“許寄。”黎聽喊住他,本來想問剛剛為什麼不拒絕和別人結婚,可看到許寄的臉,又變成了“對不起”。
許寄面無表情:“你真的知道我為什麼要離婚嗎?”
“嗯,”黎聽說,“因為騙了你,還強迫你。”
許寄看了幾秒對方的表情,上車走了,直到后視鏡黎聽的身影越變越小,最后消失不見。
回到家,他打開燈,掛好衣服,進去洗漱。他承認,和黎聽住久了,一下子回歸獨居生活是有一點不習慣,畢竟俗話說適應孤獨簡單,但感受過人氣后再重回獨孤就難了。
外賣沒自己做的好吃,回家看不到留燈,想說幾句話時身后沒有人。
很奇怪,明明之前一直都是這麼過的。
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過段時間就好了,這是正常流程。哪怕和狗生活了幾個月一下子狗不在了,也肯定不舒服吧?
許寄恢復了忙碌的工作生活,除了通勤時間久點之外沒有什麼不同,哦,漢景門外的早餐很難吃。
就這麼過了幾天,許寄收拾工具準備下班。
經過的場工道:“老板辛苦啦,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開車小心點。”
許寄點了點頭,好煩,又要開很久的車才能躺到床上了,黎聽……黎聽應該快從瀕海搬出來了吧?
哪怕晚上,車子也不見少,遠處的高樓大廈還有一半亮著燈,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