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被許寄一語點醒,他什麼時候把許寄歸為了很熟這一類里了?而且為什麼會覺得許寄不會輕易離開他?
他眉頭皺起,是因為那一紙婚約?因為許寄太怕麻煩了,也太怕父母念經似的念叨了,所以不可能輕易地和他離婚?
對。
想通了的黎聽重新露出一個笑容,“怎麼可能,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了。”
“朋友可受不住你天天這麼捉弄,”許寄冷道,“你怎麼對別人不關我的事,但不要這樣對我,很煩。”
這是松口了,也沒否認當朋友,黎聽爽快應道:“行。”
許寄不再看他,打開衣柜,彎腰翻找干凈的衣服。
脊椎骨突起,浴巾要掉不掉,臀部的線條圓潤,哪怕折起來的腹部也沒一絲贅肉,許寄找出一件長袖T,轉頭才發現黎聽還沒走,正直勾勾地望著。
黎聽突然問:“許寄,說實話,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嗎?”
許寄利落地往頭上套衣服,如實答道,“想過。”
黎聽認為許寄很對他胃口,許寄又何嘗不是?撇開性格不說,單論臉,如果黎聽的臉不吸引他,那麼之前在聚會他也不會被蹭石 更。
出乎意料的答案,黎聽立馬來了精神,本就有感覺的下腹一陣躁動,他走快兩步進了房,直接撐住兩旁打開的衣柜門,把許寄困在里面。
他聞到柜子里全是那股古龍香,淡淡的,若有若無。
就像許寄這個人,上一秒你感覺他咬了鉤,下一秒就游開了,吊得人要瘋。
純棉的衣擺先是卡在浴巾上,后動了動便墜下來,蓋住了那精細的腰,許寄轉過身,毫不客氣地把黎聽往外推,道:“只是我的理智往往會壓住沖動。
”
好像在說黎聽你火候還不夠。
黎聽站穩嗤了一聲,頗有些咬牙切齒,給那張美得讓人心悸的臉增添了顏色,“我要去洗手間。”
許寄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唇,“去啊,又沒不讓你去。”
黎聽足足在洗手間呆了快半小時,許寄也要學前者去犯賤,去敲門,“快點,好餓,去做飯。”
黎聽壓著聲音:“……操,走開。”
許寄心情稍微舒爽了點。
黎聽則反之,出來時臉都是黑的,顯然不爽到了極點,但不得不說,會做飯并不是騙人的。
許寄全程盯著,沒有給對方任何點外賣的機會,全部真材實料,但還是……很好吃。
牛排又嫩又入味,就是一入口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牛排。
“拜托,”黎聽道,“已經很貴了,快四百一片,不要那麼挑。”
吃人嘴短,許寄不說話了。
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還算和諧。
黎聽塞了一口蒸茄子,心血來潮地問:“你周末要不要來我工作室看一下?”
許寄抬眼,“我去干什麼?”
黎聽說:“參觀一下嘛,看你,來不來都行,不來我還不用招待你呢。”
許寄沒去,這周忙,而且他的工作可沒有工作日和周末一分,全看和藝人那邊商量的時間。
黎聽說他在工作室放了一張床,太晚了就直接在那邊睡。
兩人認識了快兩年,終于加上了微信。
有時候許寄覺得黎聽就把自己當成了情緒垃圾桶,他開完會一看,幾十條,全部都是在吐槽他剛剛做爛了一個很漂亮的星空玫瑰花。
“氣死我了。”
“我一夾子把花瓣拉成了鞋拔子,本來手感很好的。”
“啊不想干了,老公我要吃軟飯。
”
許寄粗略地劃拉了幾下,確定沒有重要信息后,冷淡地回了個“1”。
黎聽也不會怎麼樣,下次照發。
許寄猜對了,黎聽并不需要別人回復他什麼,只是情緒到了,想找個地發下牢騷,恰好他又知道許寄是那種不會看別人一大段話的人。
這不是剛好?
有時候黎聽也會拍一些成功的作品給許寄看。
許寄吃午飯的時候偶爾會看到,那是一個宇宙球,視頻里的黎聽兩指拿著,先是在室內光展示了下。
這不就是比較高級的裝飾品?
然后黎聽來到了室外,光線好了些,但也只是將宇宙球里邊的行星看得清晰了些。
下一秒,許寄的筷子停頓了下。
球體被舉高,對準了太陽的光線,里面的行星頓時像活了一樣,顏色斑斕,表面真實,透明晶體上的點點繁星流動成一大片夢幻的星空,銀河般的虛渺線條將每一顆星球都連接了起來,每換一個角度,顏色、形狀、行星軌跡隨之改變,宛如真的將宇宙裝進了一顆小小的玻璃珠里。
許寄真心實意:“很漂亮。”
還有海洋球,像是將被陽光照射的海面記錄進玻璃的器皿里,像是夏天站在游泳池邊上望水底下的扭曲線條,又像是深海里滿屏的發光浮游生物。
不是靜態畫面,而是動態的。
非常非常美,玻璃可以做成這樣的嗎?許寄是真的被勾起了興趣,他問:“現在還能去嗎?”
一直到下午,黎聽才回復他:“隨時歡迎。”
周六,睡到自然醒的兩人驅車去到了工作室。
黎聽一邊推開門一邊道:“今天我們恰好放假,你太幸運了能讓我專程為您服務。
”
許寄還以為他會說“你真是會選日子讓我被迫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