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寄:“是我讓你做我的妻子嗎?在你成為我的妻子前,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黎聽閉了嘴,沒有笑意的臉極具有攻擊性。
“我了解你嗎?”許寄又問,“你了解我嗎?”
黎聽背著光,原本帶棕的瞳孔因此變得黑沉,他不說話,只盯著許寄鼻梁上的黑痣。
許寄:“我清楚你非要找上我的原因嗎?我知道你非要進我家的理由嗎?”
特別像他還是許家的獨子,從小到大,抱著好的心思壞的心思往他身上撲的人簡直不計其數。
他甚至在小學時遭遇過一次綁架,綁架他的人是在他家呆了五年的司機叔叔,平常買好小蛋糕等他放學,摔了下比爸媽還擔心,被欺負了會給他出氣,天天見面,五年來一天不落。
再加上在社會浸染了五年,所以許寄特別能分辨,呆在他身邊的人,那個笑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良久,黎聽重新彎起眼睛,針鋒相對的氣氛立刻消散得干干凈凈,“好嘛,我只是懶得走,你不要生氣。”
許寄沉默,就像現在這樣,很假,臉上的肌肉牽起各個五官,拼湊成差不多的弧度。
或許也沒有到“很”這個地步,至少紀家兩兄弟看不出來。
但他之所以沒有讓黎聽徹底遠離自己,是因為雖然假,里面卻沒有對自己很強的目的性。
相比于之前一味的抗拒,許寄現在更想弄明白,黎聽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
第7章 “有趣。”
一直到夜晚十一點,黎聽都沒有再打擾過他。
許寄安靜地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寫腳本,過了好一會,手機終于響了。
意料之中,他根本不用看來電顯示,直接拿起放到耳朵旁,“喂,爸。”
“你這是什麼意思!”許乘躍真是發了大脾氣,“你看看現在幾點!還不趕快讓黎聽進門!”
許寄閉上眼,放松地把頭枕在沙發墊上,“不。”
“你讓人在外邊等了一個晚上你、你良心過得去嗎?!”許乘躍吼道,“而且要是被圈子里的人看到會怎麼議論你!許家獨子家暴新婚妻子,關在門外不讓進嗎?!”
要不是不合時宜,許寄差點想笑出聲,“我又不怕別人說。”
許乘躍噤了聲,被氣到喘粗氣,許寄都在心里給他補充好了:“你厚臉皮不怕別人說!我還是要臉的!”
“你和你兒子說!”許乘躍把手機扔給了自己老婆,“都26了,還不知道廉恥是什麼,生了個什麼怪胎出來!”
“再怪也是你的種!”陳戀道,“我可沒有那麼怪,所以這怪都是遺傳你!”
許寄好像聽到了他爸摔門的聲音。
陳戀轉頭對他道,“兒子啊,主要是這萬一在圈子里傳開了,對公司對你的名聲都不好,知道嗎?”
許寄表明態度:“我不會讓他進來的,我說到做到。”
陳戀也有點生氣了,“那凌晨兩三點都不讓人進來?”
許寄的喉結很突出,仰著頭更甚,“不讓進和時間有關系嗎?天亮了都不會。”
陳戀顯然也被氣得不輕,噎住了。
讓人一直呆在門外也不是個事,雖然許寄不喜歡黎聽,但也沒道理繼續讓人受罪,他道:“媽,我有兩個解決方案,你現在讓人回去住,我每周回兩次家。你不同意也可以,我給錢讓他去住酒店,我不會再和他見面。”
黎聽趴在行李箱上昏昏欲睡,忽然陳戀打電話來告訴他讓他回家。
電話掛后,他看著屏幕上顯示的11:29,表情晦暗不明。
這時許寄打開門,“回去吧。”
黎聽的頭發枕得有些亂,眼睛半瞇著,反而帶著些美人的頹廢感,他扯了扯嘴角,站起來,握上了行李箱的拉桿。
許寄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長得很好,不笑的時候,臉又艷又冷,只是后者現在的表情像是要沖過來把他揍一頓似的。
他也不動,只倚著門,微微垂著眼,勢均力敵。
黎聽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抬起頭,唇角平直,上挑的眼尾像個鉤子。
許寄都做好抬手格擋或者他先發制人的準備,哪知對方突然望著他彎了眉眼,攤開手掌,“可是我沒有錢打車。”
許寄覺得自己的眉頭可能抽搐了下,他找出幾張現金遞過去,黎聽笑瞇瞇地接過塞進口袋里。
“我以后每周三周日要回趟家。”他道。
黎聽頓了下,依然笑著說:“好呀,我還是會給你打電話的,要煮你的飯嗎?”
許寄淡淡道:“不。”
確保黎聽離開后,他關上門,霎時不注意形象了,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
因為運動需要保持良好的睡眠質量和健康的體魄,所以他的生物鐘固定在晚上十一點到第二天七點半。畢竟也26了,不再像二十出頭那樣通宵過后第二天都生龍活虎的。
黎聽回去之后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只在周三當天,才打電話過來問。
許寄是一個遵守約定的人,每次都先在外邊解決了晚飯,一回到家就回房間,黎聽也不會來煩他。
互不干擾。
又是一個周三,黎聽照舊問他回不回來。
“嗯對,打光再往右移一點,問下莫老師化完妝了沒?”許寄恰好在忙,他用肩膀夾著手機,兩手涂涂改改,今天合作的藝人有事耽擱了,晚了三小時才到,應該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