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宥的呼吸都開始急促,眉心蹙起。
傅臨洲按著他的胸口,揉了揉,“慢慢說,宥宥,慢慢說,不要激動。”
蘇宥靠在傅臨洲的肩膀說,“等我做出一點成績,雖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麼成績,但是我會努力的。”
“好。”
蘇宥靜靜地躺在傅臨洲懷里,不管傅臨洲怎麼誘哄他,他都不肯親。
還沒鬧一會兒,蘇宥就又睡著了。
傅臨洲無奈地看著他,小貓跳上來,在蘇宥的腿上踩奶,傅臨洲摸了摸小三花的腦袋,“你倒是精力旺盛。”
下午蘇宥被傅臨洲送到徐初言上課的聲樂班,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徐初言學鋼琴。
休息的時候徐初言走過來,“傅臨洲呢?”
“有工作上的事情。”
“那你今晚跟我回家吧。”
蘇宥笑了笑。
徐初言解開不規則襯衣的領口紐扣,“笑什麼?你現在住大別墅了,就看不上我的小出租屋了?”
蘇宥把檸檬茶遞給徐初言,“我夜里會反復醒,很煩人的。”
徐初言默了默,坐到蘇宥身邊。
“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蘇宥,你是被什麼刺激到,才會突然這樣的?”
“以前就有很多壓抑的事情,導火索是重新遇到傅總。”
“啊?我以為——”
“遇到他實在是太好了,就好像黑暗中亮起一小簇火焰,可是那簇火焰實在是太微弱了,我又無力保護它,只能看著它忽明忽暗,我的世界也跟著忽明忽暗……具體的原因記不清了,只記得這樣的畫面,最近經常夢到,還夢到一個人。”
徐初言余光里看到傅臨洲走進來,傅臨洲也聽見蘇宥的說話聲,他伸出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徐初言不要說。
徐初言于是接著問蘇宥:“夢到誰?”
“記不清了,好像和傅總有一點像,或者就是傅總,可是他的說話方式又很奇怪,他一直讓我做選擇。”
“選擇什麼?”
蘇宥搖頭,他看起來有些痛苦:“記不清了。”
“沒事,會好的,”徐初言摟住蘇宥的肩膀,輕聲說:“我還等著你做我的頭號粉絲,在觀眾席上幫我舉燈牌呢。”
蘇宥咧嘴笑:“好。”
“蘇宥,不管我能不能出名,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的嗎?”
“當然,如果以后我被狗仔追著跑,危機時刻我就把你推出去擋狗仔,然后你也出名了,一下子就變成大明星。”
蘇宥被逗得咯咯笑。
傅臨洲沒有打擾他們,退到門外給心理醫生發了消息。
【喬醫生,下周可以開始心理疏導了。】
【好的,傅總。】
徐初言彈了一首簡單的鋼琴旋律給蘇宥聽,蘇宥很捧場地鼓掌,“初言,其實我小時候學過小提琴,我媽媽送我去學的,她覺得學小提琴的小孩成績好。”
“然后呢?”
“可是我沒有音樂細胞,學得很不好,我媽媽很失望的,”蘇宥兩只手背在身后,在鋼琴房里原地轉了兩圈,“但她沒有怪我,即使我考級都沒考上,她還是帶我去吃了肯德基。”
徐初言看著蘇宥,心中柔軟一片。
“我爸爸也沒有怪我,他還借了別人家的攝像機去拍我拉小提琴的樣子,我媽媽說錄什麼錄,根本就不在調子上,我爸爸笑一笑說,無所謂,我覺得好聽。”
說著說著,蘇宥的眼淚就掉下來。
“他們是很好的爸爸媽媽,我家里沒什麼錢,但是他們總是省吃儉用,把最好的留給我。
”
傅臨洲走過來,蘇宥就如歸巢般地投入他懷中,“我想他們了。”
“宥宥,沒事了,沒事了,”傅臨洲摸了摸蘇宥蜷曲的頭發,“困不困?我們回家吧。”
蘇宥緩過來,抽噎著說:“回家。”
傅臨洲和徐初言打了招呼,便帶著蘇宥離開了,下樓時正好碰上江堯,江堯剛想逗蘇宥兩句,可傅臨洲朝他瞇起眼睛,江堯就噤了聲。
他走到鋼琴房,徐初言正在翻樂譜,聽到他的腳步聲也沒反應。
江堯自覺尷尬,輕咳兩聲:“順路過來,給你帶了點甜品。”
徐初言神色松動,又翻了一頁。
江堯見徐初言不說話,以為徐初言誤會了他的意思,于是說:“你別誤會,其實也不是專門給你買的,就是我有個朋友也在這里,我就是順路——”
“滾。”徐初言冷冷道。
江堯扯了扯嘴角,數不清第多少次灰溜溜地被轟走,“哦。”
*
*
*
蘇宥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八點二十。
他又睡了很久。
房間很昏暗,手機屏幕的光愈發刺眼,他服用抑郁癥的藥之后視線總是模糊,散光嚴重,盯著手機屏幕,讓他眼睛發疼。
房間里又太安靜,他只好點開他之前常常在地鐵上聽的新聞電臺,聽一聽新聞。
【本臺報道26日晚上八點,寧江市天河大橋上發生跳河自殺事件,一對母子在爭吵之后紛紛產生輕生念頭,相繼跨過欄桿,幸好民警緊急趕到,制止了悲劇發生。】
蘇宥慢吞吞下了床,找到拖鞋,穿上傅臨洲的寬大外套。
【被救下之后,這對母子抱住民警痛哭,據悉這個十六歲的男孩患有嚴重抑郁癥和精神分裂癥,而他的母親常年照顧他,經濟精神各方面壓力都非常大,連續不斷的爭吵讓母親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