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久居上位,語氣總帶著幾分倨傲,問沈帆房子買在哪兒,有多少平,車什麼牌子,有多少存款。
沈帆好聲好氣一一作答,許嘉媛幾次想開口,都被他抓著手按住了。
“爸——”許父開口打斷許老爺子,端給他一杯茶,“您歇歇。”
許嘉年趁機開口:“姐,你和姐夫不是要去看電影嗎?”
“對。”許嘉媛拉著沈帆起身,“爺爺,我們已經買了票,就先走了。”
許老爺子瞥了許嘉年一眼,點了點頭,說:“去吧,晚上回來吃飯。”
許嘉媛說:“不了爺爺,晚上我們去沈帆家。”
許父許母點頭:“對,晚上我們和親家約好了。”
許老爺子眉頭皺了皺,看向許嘉年:“那年年一家留下來吧。”
許嘉年朝他彎著眼睛笑:“對不起啦爺爺,我們下午要回藺家老宅,歲歲還沒去那邊拜年呢。”
許老爺子:“……”
許二叔這會兒酒還沒醒,大著舌頭說:“沒事爸,我在這兒陪您。”
許嘉誠見狀,立刻起身往外跑:“我也有約了,姐你等等,捎我一段!”
“……”
許老爺子鼻腔重重呼出一口氣,臉色沉了下來。
許嘉年突然覺得他這把年紀,把自己作成遭人嫌的老頭也挺凄慘的。
“爺爺。”他上前摟住許老爺子的胳膊,“我陪您上樓午睡一會兒。”
許老爺子默了片刻,拄著拐杖起身。
許嘉年攙著他走向電梯,一邊扭頭對藺賀說:“你帶歲歲去我房間歇會兒。”
“好。”藺賀之前來過,牽著歲歲直接上樓。
許二嬸拍了拍許二叔,示意他跟上去。老爺子最疼許嘉年,指不定會交待什麼悄悄話。
許二叔正迷迷瞪瞪,突然被她拍醒,搓了搓臉,起身說:“我也上去睡會兒。
”
許二嬸:“……”
睡睡睡!就你這點腦子還想爭家產?
洗洗睡吧!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攤上這麼沒腦子的老公和那麼沒心眼的兒子呢?
算了,攤上這樣的老公和兒子,爭了家產恐怕也守不住,不如留給許嘉媛經營,以后就老老實實拿分紅吧。
她抬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拎起包,決定約小姐妹打麻將喝下午茶去。
*
許嘉媛把許嘉誠捎到地鐵口,后者就自己溜了。
隨后,許嘉媛在路邊找了一個車位停車,對副駕駛座上揉著額角的沈帆說:“對不起,我爺爺的態度你別放在心上。”
沈帆呼出一口氣,握住她的手,笑著說:“沒關系,騎士想娶公主回家,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許嘉媛默了一瞬,看向他:“那你會后悔嗎?如果不選擇我,你明明可以不受這些委屈。”
“那你會后悔嗎?”沈帆反問她,“如果不選擇我,你明明可以嫁給王子。”
許嘉媛搖頭:“如果沒有你,我大概會選擇單身,或者找個對象聯姻,不談感情。”
沈帆點頭:“也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大多是利益聯合,愛情反而不會維持太久。因為——”
“王子不會忍讓公主的脾氣,公主也不會遷就王子的傲慢。”
許嘉媛瞥向他:“我脾氣不好嗎?”
沈帆失笑,抓著她的手親了親,“所以我多幸運,遇到一個聰明、漂亮、脾氣好,又愛我的女孩。”
他看向許嘉媛的眼神認真而又溫柔,“所以,哪怕后來知道她竟然是公主,我也想努力把她娶回家。”
最開始被許嘉媛吸引的時候,他并不知道她有什麼樣的家世,像一個愣頭青一樣,憑一腔熱忱去追求對方。
在一起之后,慢慢聽見一些非議,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能得到她的垂青。
從那天起,平凡的男人立志要在某個領域打下一片江山,成為新王,去配得上他所愛的公主。
無能的人才會抱怨出身,害怕被嘲笑,被比較。真正強大的人會選擇堅守初心,努力去打破壁壘,奔向心之所愛。
許嘉媛眼眶微熱,嘴上卻別扭地說:“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好肉麻。”
可當她抬眸對上沈帆含笑的眼睛,又忍不住勾起唇角,與之相視而笑。
*
老宅三樓,許老爺子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前幾年把臥室旁邊的一個小房間上下打通,加裝了電梯。
許嘉年攙著老爺子從電梯出來,回到臥室。
他服侍老爺子脫了衣服躺下,把保姆送上來的保溫杯放在他床頭。
“年年。”許老爺子抓住他的手,“過完元宵,你就進集團上班吧。”
許嘉年微頓,說:“這陣子不行,我給我姐設計婚紗呢。”
許老爺子微愣,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你和你姐感情好,爺爺也知道。”許老爺子說,“正因為這樣,你更要多為你姐想想。”
“她結了婚,以后肯定會被家庭絆住腳,趁現在帶帶你,你才好上手。”
許嘉年搖頭:“我只會設計衣服,不會管理公司。”
“胡說。”許老爺子說,“你之前替你姐去上班,不是干得挺好的?做衣服的事兒,交給設計部就好了,哪用得著你親自去?”
“爺爺。”許嘉年決定把話說開一次,要是說不通就算了,讓老爺子自己繼續作吧。
“我姐有能力,您明明是知道的。”許嘉年看向他,“我聽爸說,以前姐姐每次考第一,您都會和您的朋友炫耀。
姐姐得過的獎狀、獎杯,您書房里都有復印件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