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跡忽然離開他的唇,牽起一線水光,擦也不擦,潮濕地壓住他耳垂,低聲道,“你在勾引我,想讓我……”
后兩個字仿佛天機不可泄露,隱秘地鉆進關雪息的耳朵里,好似無形中點燃了一條導火索,他腦海里砰然一炸,耳朵爆紅。
“是不是?”陳跡呼吸帶電,酥酥麻麻地從關雪息的耳垂傳到側臉。
他不回答,陳跡也知道他不可能回答,并不失望,反而很滿足地細細吻著他,吻他的臉,捧起來吻,牙齒輕輕嚙過下巴,時不時用上舌尖,舔濕了他的皮膚。
關雪息也出了一身汗。
但他脖子上濕漉漉的水光難說是汗還是男朋友留下的痕跡。
他男朋友親了又親,吻了又吻,忍耐到極限,極度克制地從他身上撐起,低喘道:“關雪息,我們認識得太早了。”
“?”
陳跡目光幽暗,沉沉地說:“如果晚兩年,你今晚別想下床。”
“……”
看出他真的忍得很難受,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關雪息想笑他,但笑不出來。
他也忍得很難受,其實,如果陳跡堅持的話,他覺得自己很可能不會拒絕。
但陳跡是個虛假的“變態跟蹤狂”,實際上有些膽小,很怕在他面前表現得太急,一下子用力過猛,不僅不能拉進他們的關系,反而害他事后后悔,今晚的一切又成了“減分項”。
但如果就這樣停下,似乎也很難加分。
陳跡眼神掙扎,默然盯著關雪息。
關雪息安靜地躺在床單里,沒有進一步的回應,只看著他。
陳跡頓時明白自己停下是對的了,他有些艱難地起身下床,脫下身上沒脫完的衣物,背對關雪息,走進了浴室。
浴室門虛掩著,傳出水聲。
“喂。”關雪息扯過被子蓋住自己,沖那邊說,“陳跡,你好能忍啊。”
“……”
陳跡差點沒繃住:“求你了,少說風涼話。”
關雪息并不承認自己從他的忍耐里得到了惡趣味的快樂,還要訴苦:“我也好難受啊,怎麼辦?”
浴室里人聲靜了片刻,只有水聲。
半晌,陳跡道:“關雪息,你想讓我出去,還是自己進來?”
“別,那就沒完沒了了,我媽要查崗的……”
關雪息鉆進被子深處,閉上眼睛悶聲道:“我自己努力吧。”
“……”
“自力更生”差點意思,但他們隔著一道虛掩的門,同時進行最后一步,氣氛便與平常不同。
淋浴聲淅淅瀝瀝,陳跡的氣息被遮去大半,偶爾才傳出一聲較為清晰的、沉重的呼吸聲。
關雪息不肯發出任何聲音,只聽著他的,腦內畫面亂閃,結束時手都酸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有點犯困。
陳跡出來時身上還沒擦干,只圍著條浴巾,叫他去洗澡,否則一身汗不舒服。
關雪息渾身骨頭都懶了,不肯動。
陳跡站在床邊盯了他幾秒,忽然掀開被子,打橫抱起他。
關雪息的臉頰猛然貼上對方沒遮沒擋的胸膛,嚇了一跳:“你干什麼?”
陳跡道:“某人叫也叫不動,不就是在等我抱嗎?”
關雪息無語:“胡說,我才沒有。”
陳跡道:“你的十句‘我才沒有’里,九句是嘴硬。”
關雪息道:“但這句是真的。”
“哦。”陳跡抱著他走進浴室。
按理說關雪息這麼高的個子,也不輕,陳跡竟然一絲氣喘都無,穩穩當當地放下他,還問:“要幫你洗嗎?”
關雪息連忙推他出去:“不用了,你歇著吧。
”
等關雪息洗完出來,陳跡已經衣冠整齊了。
關雪息在他光明正大的注視下穿上衣服,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
但天已經黑透了,到了該回家的時候。
“走吧?”
“嗯。”
陳跡牽起關雪息的手,帶他去退房。
雖說著急回家,但真到了要分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
明明剛才黏糊得都過火了,現在竟然仍覺得不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說不出“再見”。
“我送你回家。”陳跡說,“再陪你一會兒。”
關雪息搖頭:“太冷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才七點。”
“哎呀,七點已經很晚了。”
關雪息推他:“快走,不許啰嗦。”
陳跡被推開兩步,又堅持走回關雪息面前,固執地說:“不行,我送你回家。”
關雪息:“……”
不送又怎樣?他一個十七歲的大男生,還能被狼外婆吃了不成?
但某些人就是不嫌繞遠麻煩,愛吃苦,那就讓他吃唄。
關雪息沒轍,只好讓黏人成精的男朋友陪自己一道回家。
路途不近,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終于到達關雪息家小區門外,不得不分別了。
陳跡說:“睡前給你打電話。”
關雪息點了點頭:“知道了。”
這頭道了別,關雪息走進小區大門,剛到自家附近,忽然見樓下停著一輛眼熟的車。
路燈是太陽能的,不太亮。半昏的光線中他懷疑自己看錯,走近幾步確認了一下車牌號,還真是,關靖平的車。
關雪息一臉莫名,心道他來干什麼?
車停在這兒,人八成在樓上。
——何韻竟然沒把他轟出去?
關雪息快步上樓,打開家門一看,關靖平竟然真的在客廳里,正像個客人似的,在何韻對面好端端地坐著呢。
見他回家,關靖平轉過頭來打招呼:“雪息,去哪兒玩了?回來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