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按住陸昭的心口,感受著陸昭強有力的心跳聲。
他緩緩俯身,給了陸昭一個吻,又漫不經心笑了笑,低聲問,“你的初吻是在幾歲啊?”
他倒不是吃醋,就是看著電影想起了這件事。
他知道陸昭的初戀就是他,但他不覺得陸昭連初吻對象也是他。
青春期的年輕男女在花前月下,出于好奇親一次也很正常,那時候他們經常有夏令營,舞會之類的活動,他沒少撞見過這樣的野鴛鴦,但不是每一對最后都成了戀人。
所以他有點好奇,陸昭有沒有跟誰藏在花園后試探地親吻過。
“老實回答。”他說。
陸昭睫毛眨了眨,“在我二十三歲的夏天,吻了一個男孩。”
夏余愣了愣,算算時間,那不就是他。
“撒謊,”他戳了戳陸昭的胸,“追你的人這麼多,你就沒跟誰試一下。”
“沒有,”陸昭的手放在夏余腰上,他的手有力修長,像撫摸一只貓一樣摸著夏余的背脊,“也不是沒有人跟我告白以后,求我吻她一下,但我從來不是個紳士。”
紳士當然會滿足一位心碎的追求者。
但他不會。
夏余輕笑了一聲,確實是很陸昭的回答,陸昭不是個心軟的人,也沒什麼多余的耐心。
“那你為什麼跟我上床了呢?”他輕聲問。
他追了陸昭一年,最后成功跟陸昭上了床,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他脫光了躺在陸昭床上的時候緊張死了,擔心真的會被陸昭連人帶床單扔出去。
陸昭這些年其實也很多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在他失去夏余之后。
追求他的人這麼多,有毅力的人也不少,死纏爛打想跟他春風一度的更是要排隊。
可他沒有允許任何一個人進門。
最后只有夏余,十九歲的夏余,皮膚白得耀眼,明明害怕得發抖,卻強撐著裝作滿不在乎,要他跟自己睡一次。
“如果你三年前問我,我會自我催眠說是被你煩得夠嗆,想徹底解決你這個麻煩,睡你一次就算翻篇。”陸昭說。
夏余哼了一聲,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陸昭,像一位無情又美貌的神祇,“那現在呢?”
陸昭直起身,與夏余逐漸靠近,近得連睫毛都快碰在一起。
“是因為你當時很好看,”陸昭似有似無地貼著夏余的嘴唇,“你抬起頭看我,跟我說了一大堆話我都沒仔細聽,我在看你的嘴唇,像涂了果汁,看起來很甜。我那時候想,我的意志力也沒太好,很容易就被你誘惑了。”
他那時確實被夏余蠱惑了。
他拒絕了所有人。
唯獨沒有拒絕十九歲的夏余。
只是他們的開始實在太糟糕,夏余出現在他完全不想戀愛的二十三歲,又對他窮追不舍,以至于他把夏余跟“麻煩”兩個字掛上了鉤。
夏余咬了下陸昭的嘴唇一下,挺用力。
“越聽越覺得你混蛋,”夏余的聲音含含糊糊,可他沒有與陸昭分開,兩個人的上半身緊緊貼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看著陸昭灰藍色的眼睛,這樣冰冷的一雙眼睛,現在也是炙熱的,他與陸昭鼻尖蹭了蹭,柔軟的發絲落在陸昭的臉上,“那你現在想吻我嗎?”
陸昭用行動回答了他。
他抱住夏余,一起滾在了影音室柔軟的地毯上。
淡藍色的真絲地毯,編織著紅色的花紋,是這個影音室里唯一的亮色,而夏余就躺在上面,雪白的柔軟睡袍,雪白的皮膚,吻得稍微用力一點就會留下紅痕。
陸昭不舍得弄壞他。
卻又想要弄壞他。
柔軟的睡袍被抓揉成了一團,室內的溫度還在升高。
夏余喘著氣,覺得自己都出汗了,他抓著陸昭的肩膀。
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停在了女主飛馳的青春。
男主不是蘇菲瑪索的真愛,只是一次恰巧路過的意外。
但他望著陸昭,心臟還像他十八歲時候跳得一樣熱烈。
他抬起頭,跟陸昭又吻在了一起。
“我愛你。”陸昭低聲說。
夏余的眼睛眨了眨 。
“嗯。” 。
兩個小時后,夏余懶洋洋躺在沙發上,靠在陸昭懷里。
他身上還都是汗,但他不太想動,跟陸昭做一次爽是爽,但太消耗體力了。
影音室的窗簾拉開了一點,反正外面空無一人,只有落日的余暉,從縫隙里悄悄浸潤房間。
陸昭仍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吻他。
“你跟許詹離婚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陸昭低聲問,“需要我給你找律師嗎,我們陸氏的律師團還不錯,你愿意的話,也可以交給我幫你處理。”
他在這件事上難得失去了氣定神閑,恨不得明天就能看見夏余的離婚證。
夏余打了個哈欠,“用不著,我自己會處理。”
他跟許詹又不會對簿公堂,甚至沒太多共同財產,這只是一次和平友好的分手。
他不想這麼快告訴陸昭自己跟許詹結婚的真相,只是模模糊糊說道,“許詹跟我早說開了,我們當不成愛人,也一樣是摯友,這輩子我都很感謝他。我們離婚不會有什麼困難。”
但陸昭倒是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