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通后,手機那頭卻很久沒說話。
夏余咬了一口巧克力司康,懶洋洋道,“你不說話,我可掛了啊。”
陸原氣個半死,“夏余!”
夏余慢悠悠應了一聲,“唉……有何貴干。”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陸原為什麼打電話。
果然,陸原強壓著怒火問,“你昨天是住在我哥那兒嗎?”
“對啊。”
陸原那邊還是沒忍住,小聲說了句,“臥草……”
夏余笑了一聲,“臥槽什麼,我睡哪兒還要跟你報告嗎,陸原,你對你哥的事情也太關心了吧。”
他從前就覺得陸原像個跟屁蟲,明明單獨一人的時候挺酷的,遇上陸昭就暈頭轉向,指哪兒打哪兒。
他不由狐疑道,“你不會喜歡你哥吧?”
陸原差點要被氣死。
“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喜歡男人,”他氣得跳腳,“我喜歡女的,我只是關心我哥,怕他又跟你攪和到一起。”
夏余冷笑了一聲,“那你是不是問得太晚了,你哥沒找你說過嗎?”
他才不信陸昭沒有敲打過這個堂弟。
陸原在電話那頭一下子啞火了。
那當然是敲打過的。
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他哥的電話,冷淡直白地說他在跟夏余搞婚外情,讓他記得閉緊嘴,如果他在外面聽到任何關于夏余的風言風語,都算陸原頭上。
陸原簡直憋屈死了。
憑什麼啊,講不講道理啊,萬一是夏余自己藏不好被人發現的呢,關他屁事。 。
想到這兒,陸原心里更堵得慌。
陸原咬牙切齒道,“夏余,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是吧。就算我哥之前對不起你,你也不能這樣糟蹋他吧。”
“怎麼算糟蹋呢,”夏余很好脾氣,“我們是各取所需,我們之前是公平的關系,別說得像我欺負他。
再說了,是你哥主動送上門的,我其實也不介意跟他分手,但你哥肯定會揍你。”
夏余又喝了一口咖啡,含含糊糊道,“你沒覺得你哥很開心嗎?”
陸原差點又要爆粗口。
開心個屁,給人當情夫能開心到哪兒去!
換你來好不好? 。
但他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比起失去夏余,比起在國外聽說關于夏余的只言片語,他哥確實寧愿就沉淪在這段婚外情里面。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轉了話鋒,“夏余,我知道我勸不了我哥,也沒資格管你。我也不說你對不對得起許詹這種事了,但你就算想玩,想出軌,也顧及點許家和你丈夫的顏面,別太高調,你跟我哥……起碼好聚好散吧。”
夏余笑了一聲。
好聚好散,多稀奇,先問問陸昭答不答應吧。
“你還挺操心,”他陰陽怪氣起來也很氣人,“你到底是陸昭的弟弟還是他的大內總管啊,陸公公?”
昨天他跟陸原還算得上和和氣氣,他也是真的不準備跟陸原計較。
可他最討厭別人管他的閑事了,何況還是陸原,找罵呢這不是。 。
陸原被堵得無話可說,簽字筆握在手里,用力在紙上戳了個窟窿。
他當初一點沒看錯,夏余只有在他哥面前才是一副又乖又可愛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任性又乖張。
“隨便你吧,”陸原氣道,“我昨天該勸你的也勸過了,你非要跟我哥又糾纏到一起,我也沒轍,我都跟你說了我哥最好別沾,你偏不聽,你別后悔。”
說完,他啪得一聲把電話掛了。
氣性還挺大。
夏余聳聳肩,也不在意,心情還挺好。
他工作了半天本來就覺得無聊,陸原非送上門找懟,純屬自找沒趣。
但他敲了幾下鍵盤,想想陸原說得話,又有點樂了。
雖然陸原說話不客氣,但卻是勸他離陸昭遠點,撇開態度不談,聽著倒像是跟他哥作對。
夏余心想陸昭這幾年怎麼回事,混得真是不得人心啊。 。
下午的時候,畫廊的生意挺好,他接待了好幾波客人。
他正兒八經跟人討論藝術的時候是很唬人的,雖然他對面的客人并不一定懂得欣賞藝術,但都很懂得欣賞美人。
夏余打扮得很休閑,頭發微長,眼角眉梢天生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笑起來也懶洋洋,像只行走在畫廊里的貓,哪怕是在微笑,也像隨時會自顧自地抽離。
而等這幾位客人離開的時候,夏余又收到了兩張名片,特地塞到他掌心里。
夏余也不在意,他都習慣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結婚了,也不是所有人知道他結婚就會放棄。
他把那兩張名片隨手扔在了桌上,其中一張還印著曖昧的唇印。
運營也坐在辦公桌上,正在跟美工商量,看見名片笑了一聲,開玩笑道,“老板,你這爛桃花可太多了,許老師是不是特別緊張你啊。”
夏余似笑非笑。
許詹不會緊張,但另一個人可就不一定了。
陸昭這個人一向小心眼,從前誰對他有意思,往往他還沒意識到,陸昭就看出來了。
有一回,他的一個學妹打視頻電話來找他問作業,陸昭正好也在,那個學妹明明看見陸昭還臉紅了一瞬,但她掛斷后,陸昭卻冷哼了一聲,對他說,“她喜歡你。
”
夏余根本不信。
可事實證明,陸昭是對的,等他回學校后,這個學妹找他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