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余身體一僵。
偏偏陸昭極為認真地看著他。
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像夏余小時候在媽媽的珠寶匣子里看見的寶石,閃爍著溫潤的光,摸上去卻是冰冷的,即使浸沒在陽光下,也不顯得溫柔,只有種不可一世的貴氣。
他一直覺得,陸昭也像一枚珍貴的藍寶石,華美得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卻偏偏只能被珍藏在玻璃的展柜里,不能被任何人私藏。
可是現在,這個曾經讓他迷戀得魂不守舍的人,在情動的時候,又說愛他。
聽上去居然有幾分認真。
“我愛你。”
陸昭又說了一遍,他像是知道夏余不信,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里漫上不易察覺的痛苦。
而夏余很沒出息,因為這一分痛苦,自己的心也跟著抽痛了一下。
可他還是沒有回答,而是去堵住了陸昭的嘴唇。 。
做完以后,夏余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了。
在樓下做了一次,他又被陸昭抱在懷里,一路回了樓上的臥室,兩個人像不知疲倦的野獸。
半個多月沒見了,一旦碰到一起,就像枯木被火星點燃,頃刻就成了燎原之火。
夏余煩惱地按了按自己的腰。
做得太過火了,他都懷疑自己明天起不起得來,而且身上也太多印子了,明天一定得穿高領衫,否則走到那兒,都會一堆的回頭率。
他想到這兒,眼睛又滴溜溜地看向一邊的陸昭,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給陸昭再補上幾口,讓他也出去丟丟人。
但是轉念一想,陸昭這個不要臉的,大概根本不在乎,夏余又悻悻地放棄了。
陸昭披了件睡袍,把臥室的窗戶稍微推開了一點,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空氣潮濕清新,窗戶剛推開逢就往內涌。
但臥室里很溫暖的,并不會覺得冷。
他做完這些就又回了床上,把夏余抱進懷里。
夏余躺得好好的,覺得他煩人,但剛才被陸昭伺候得太爽了,渾身上下都被順了毛一樣,又讓他心情不錯,人都變得軟綿綿的,也懶得去推陸昭了。
他在陸昭懷里躺了一會兒,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夜色靜謐,幾乎可以想見雨滴怎樣從紅楓上落下來,又滴進池塘里,就這樣跟陸昭靠在一起,居然也生出一分歲月安好的感覺。
他笑了一聲,手指又不安分地摸來摸去,在陸昭的睡衣兜里摸到一個小方塊,掏出來一看,是剛才陸昭給他點煙的打火機。
這打火機雖然精致漂亮,卻已經很舊了,也不知道是被主人怎樣折騰過,銅色上面有好幾道劃痕,倒是外面的皮質套子保存完好,透出皮子細膩低調的光亮。
夏余早就認出了這個打火機,卻又不那麼確定。
如今拿在手上,把這個打火機翻過來,只見底下一個小小的拼音——“Yu”。
這是他送給陸昭的,特地找人定做的,等了一個月,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底部。
“你還留著這個啊?”夏余淡淡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早扔了。”
畢竟他跟陸昭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怎麼看見陸昭用過。
“一直在用,”陸昭包住了夏余拿著打火機的手,手掌和手背相貼,“中間以為弄丟了一次,連飛機都沒有登,一直在找。還好最后找到了。”
可惜找回來的時候,打火機上已經有了劃痕,他握在手心里很久,依舊覺得悵然有失,像是跟夏余之間的聯系又斷了一分。
而如今夏余就躺在他懷里,他卻也沒覺得兩個人距離多近。
夏余的手指在打火機的雕花上描摹著。
“有這麼喜歡嗎?”
他輕聲問。
陸昭抱住他,“很喜歡。”
他們像是在說這個打火機,又像在說別的。
陸昭想,凡是跟夏余有關的事物,他都不會松手。
夏余不說話了。
其實他大可以諷刺陸昭,這個打火機送你的時候,你也沒多珍惜,現在又來裝模作樣做什麼。
可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那個打火機明明是冰冷的,握在手心里,卻似乎是滾燙的,燙得他手心都要起泡了。
他往陸昭懷里又鉆了鉆,過了一會兒,突然問,“你這幾年,就沒有想過找別人嗎?”
他當年跟陸昭分裂的開始,就是陸昭進入了家族企業,準備順從父母的意愿結婚了。
可偏偏,陸昭的結婚備選名單里,沒有他,而是見了別的相親對象。
現在幾年過去了,陸昭卻還是孑然一身。
他的無名指上帶上了戒指,到現在也沒取下,可陸昭手上卻空空如也。
他笑著問了一句,“你那些相親對象呢,一個都沒成嗎?”
他是真的有點好奇。
就算是他,這幾年也動過念頭再找一個,只是失敗了。
而陸昭這樣的條件,多的是人愿意往他身上撲,總不會是真的在為他守身如玉吧。
夏余想到這里,幾乎要笑起來。 。
陸昭的視線落在了夏余的無名指上。
那個戒指像橫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時刻提醒著他,夏余在法律上屬于另一個人。
陸昭說道,“你跟許詹結婚前,我就推掉了相親。一開始,我也以為我早晚能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