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玉章有滿肚子的話可以留人,就算留不了太久,留一時也是能夠的,宋齊遠心不夠狠,只要把人留下,他后頭總有招數將宋齊遠再綁住,可是,何必呢?
宋振橋是個老王八蛋,金蟬脫殼讓他背了三億債務,可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陰溝里翻船全怪自己,他早已對此沒有什麼特殊的怨恨。
宋家的人,遠近親疏,再怎麼排,同他其實也就是不相干的人。
宋齊遠錢也給了,活也干了,陪了他大半年的工夫,錯處是一個也沒有。
宋家就剩這棵好苗子了,他難道還要手拿把攥地掐人家一輩子麼?
宋玉章想起柳傳宗,有本事的人是關不住的,強留,留來留去也是留成仇,他同宋齊遠,就算不是親兄弟,三分情誼也總還是有的。
“好,”宋玉章沉聲道,“多帶些錢,現在外頭亂,還是坐飛機安全,我讓廖天東幫忙留意留意,飛南城的軍用飛機不少,你搭飛機去。”
宋齊遠氣息一滯,伸手按了宋玉章的膝蓋,“多謝你。”
“你如今一個人也很能獨當一面,也不需要我幫什麼忙,銀行,反正也早歸了你……我沒有別的意思,要走了,我說這些就只是真心話,不是要標榜自己什麼,錢財名利是好東西,只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兄弟健在,大家都能有一口飯吃,閑暇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宋齊遠笑了笑,笑容略有些苦,也有些輕松,“思來想去,我這個人,還是胸無大志。”
“人各有志,不分大小。”宋玉章道。
宋齊遠的手按著宋玉章的膝蓋,低著頭忽而感到了一絲羞愧。
宋玉章很好,可終究不是他的親兄弟。
他可以為自己的親兄弟犧牲原則和自由,但對宋玉章,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認為也就不能再多了。
宋齊遠心潮翻涌,忽而伸手摟了宋玉章的肩膀。
宋玉章仰后半靠在沙發上,雙手也摟住了宋齊遠的肩膀。
人的溫度總是令人感到很舒服的,宋玉章深嗅了下宋齊遠身上的香水味道,“三哥,你還是卷毛好看。”
宋齊遠笑了笑,“混蛋,你怎麼不燙卷!”
宋玉章深摟了他,手臂在他背上摩挲了一下,“有時間還是回來看看我吧。”
宋齊遠鼻腔一熱,“會的。”
離愁別緒對于宋玉章而言倒是久違了,他倏然想起了春杏,不知道這小丫頭如今過的什麼樣的日子,說不準已經有了孩子。
宋玉章忽然很想要一個親人,一個同自己血脈相連,無論多少艱難險阻都割不斷的親人。
要個孩子?宋玉章在心中搖了搖頭,他對于女人,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勉強興許也可以,但為了要個孩子,再專程去禍害個姑娘,那就沒多大意思了,他只想要愛,不想要恨,他就是個沒爹的孩子,自己再整出個沒娘的孩子,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報應去了。
這輩子自己也不能再有什麼親人了,宋玉章心有戚戚,晚蘭來替孟素珊遞帖子時,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像孟素珊這樣的姐姐,他要是能有一個,可真就心滿意足了。
下午五點時,宋玉章從銀行下班,同宋齊遠在后門又是好一陣擁抱拉扯,宋齊遠是個很重感情的大少爺,宋玉章卻是已經恢復如常,在宋齊遠唉聲嘆氣纏纏綿綿的擁抱中,用力拍了下他的屁股,“實在舍不得,就陪我睡一覺再走。
”
宋齊遠立刻就走了。
宋玉章邊上車邊笑,并沒有真的想同宋齊遠睡覺。
宋玉章在車內閑得無聊,又問司機討了糖吃。
宋齊遠說的不錯,他如今是不大需要別人幫忙了,萬事開頭難,現在事事都走上了軌道,他只要坐等著摘果子就成,錢是有魔力的,一多起來,自己就會生產出更多的金錢,他又是撈錢的好手,自然得心應手,源源不斷地賺取越來越多的金錢。
宋玉章一直忙忙碌碌,即使有時身體在閑,頭腦也在拼命地運轉,這麼一閑下來,宋玉章才發覺自己正是處于春風得意的時候呢。
窗外也正是綠柳紅花風景宜人的好時光,宋玉章搖下車窗,感受著迎面而來溫暖的春風,唇角若有似無地一笑,隨即又收斂了笑容。
他這個人,好像是有點霉的。
一旦他自我感覺良好,老天爺就好像看不慣似的非要讓他栽個跟頭。
宋玉章想起先前種種,居安思危,含著糖,正襟危坐地不笑了。
對于孟家的飯菜,宋玉章永遠保有好感,對于孟素珊和晚蘭,亦如是,至于沒打招呼就出現在座的孟庭靜,宋玉章可以忽略不計。
“玉章,”孟素珊一眼看到他,便有些吃驚道,“怎麼看你像是瘦了?”
宋玉章笑道:“沒有,沒瘦。”
“怎麼沒瘦?”孟庭靜插嘴道,“腰細了一圈。”
宋玉章的衣服都是剪裁精良,幾乎是嚴絲合縫地貼身,腰身略細一些,視覺上是有一絲差異的,但也要心細的人才能發覺。
宋玉章瞟了孟庭靜一眼,淡笑道:“真沒這回事,師傅衣服裁得好,顯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