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在樓下抽煙,聽到動靜后立即向樓梯靠了靠,隨即又鎮定了腳步,不急,再等等。
樓上沈成鐸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對著兩個俊美青年大罵,伸手一耳光向其中對張常山暗送秋波的抽了上去,邊罵邊叫人來把人拖走,“咚咚咚”上來拖人的兩個亦是兩個俊俏青年。
正在此時,張常山卻忽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將那挨了耳光的青年抓住了,拽著那青年的胳膊便往他大腿上坐,他滿臉嚴肅地看向沈成鐸,“好好的,怎麼動手打人呢?”
宋玉章聽樓上似乎沒了什麼激烈的動靜,腳步從臺階上便又下去了,如此抽完了兩三支煙,沈成鐸下來了。
“怎麼樣?”宋玉章道。
沈成鐸面色很是緊張,繃緊了一會兒后才嘿嘿笑了,“已經干上了。”
宋玉章拍了拍沈成鐸的肩膀,“不錯。”
“老頭子還挺會裝模作樣的,媽的,我預備了兩個,他四個全留下了。”
“他想要幾個就給他幾個。”
“那是自然,橫豎我這是不缺人的,也都撿著高枝飛,樂意的很呢。”
“那就好,這種事也講求個你情我愿。”
“情愿,情愿的很,都爭著伺候,這樣的大人物,他們一輩子能見到幾個?”
“大人物……”宋玉章叼著煙笑了笑,“是得好好巴結。”
沈成鐸的這座公館堪稱是美男子窩,就連掃地的也都是眉清目秀,沈成鐸在下頭陪宋玉章說話,攛掇著宋玉章也找個人玩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宋玉章搖了搖頭,手上拿了個打火機,“咔嚓咔嚓”地玩著。
“我不是閑著,我是候著。”
“他沒那麼快玩完,我看得出來,人老心不老,那眼神,可厲害著呢。
”
宋玉章不理他了。
沈成鐸手掌按著沙發,忽而道:“你是不是嫌臟?我這兒還有沒開苞的。”
宋玉章瞟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揚,“臟?如果同人睡覺就叫臟,那你我也干凈不到哪去。”
沈成鐸道:“那不一樣,咱們那都是……”他想起宋玉章似乎是喜歡有男人味的,猶猶豫豫的又說不下去了。
宋玉章背往后一仰,將雙腿擱放在了茶幾上,“臟還是干凈,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你覺得自己干凈,說不準……”他扭過臉沖沈成鐸一笑,“在他們心里,咱們這種人才是最臟的。”
沈成鐸被他說的一時噎住了,同時見宋玉章那臉上的神情是分外的銳利淡然,那身上立刻就有些憋不住了。
不怪張常山想,像宋玉章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有相貌有脾氣的男人,干上一次,比干上其余的人多少次都帶勁,可惜就是吃不到嘴。
而最最珍稀的恰恰就是那一口“吃不到”。
沈成鐸甚至有點怨恨起宋玉章了。
像宋玉章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還要長得這麼好呢?這不是讓人看得到吃不著,白白著急嗎?
四個美男子也沒有滿足張常山,倒茶的美少年攜另一位美少年一齊上去,才終于是讓張常山的那股子淫性給大大地散發了出去。
經此一聚,張常山認為宋玉章不僅聰明,而且識時務懂變通,不是那種一味死守的迂腐之人,這樣的人很符合他的要求,廖天東說的不錯,這個人可以合作。
張常山心里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孜孜不倦地去考驗宋玉章,同沈成鐸這海洲當地出產的淫棍一拍即合,將時間全花在了獵艷上。
宋玉章終于能閑下來,這幾天,他一天瘦一斤,臉上倒顯不出什麼,他要瘦,就先瘦腰,褲子都有點松了。
正在家里喝湯進補時,外頭傭人來傳了話。
“孟二爺請您去一趟碼頭。”
去碼頭,那就是談正事。
宋玉章上樓去換了衣服。
春天到了,但他人懶,在收拾自己上面不肯多花心思,撈了件深灰色的西服穿上便走,反正見孟庭靜也不需要收拾打扮。
春日的碼頭比冬天要熱鬧許多,雪白的水鳥很安寧祥和地蹲在堤岸,宋玉章隨著人的指引來到了一座倉庫面前,他略微遲疑了一下,“你們老板要在這兒跟我談事?”
“東家就在里頭。”
那人上前去拉開了倉庫的大門,沉重的“吱呀”聲傳來,宋玉章邁步進了倉庫。
倉庫里大白天的也很昏暗,只有頂上的窗戶透光,孟庭靜一身月白長袍背對著他立在空地處。
宋玉章正想著該怎麼稱呼合適時,孟庭靜已轉過了身,目光平平地落在宋玉章身上,“來了。”
“找我有什麼事?”宋玉章干脆也省略了稱呼。
“你過來。”
宋玉章雙手插在口袋中,偏側過臉,眼睫毛慢眨了兩下,唇線微抿著走了過去,在孟庭靜身側站定了才道:“什麼事?”
孟庭靜袖子一抖,里頭便滑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宋玉章面色微變,眉頭亦是皺了起來,“做什麼?又要歃血為誓?不必,想說什麼就直說。”
孟庭靜沒理會他,拔了刀往身旁的麻袋上一插。
“沙——”
麻袋中的物品爭先恐后地從里頭涌出,很快就在宋玉章腳邊堆起了一小攤暗黃色。
“這里有兩萬斤糧食,你拿去,給他們墊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