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鐸道:“他媽的X,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就想把那人給找出來,他媽的,見了鬼了,愣是沒找出那人,他媽的,平常我花的那些錢全他媽的白花了,一到關鍵時刻就全支支吾吾的說不知道,他媽的,等老子飛黃騰達之后,我看他們還敢不敢糊弄我!”
宋玉章端著咖啡,淡笑道:“事情都過去了,沈兄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來日方長。”
“哎,”沈成鐸喝了口面前的咖啡,隨后他險些直接噴了,“他媽的,這他媽是中藥啊,這麼苦!”
兩位賬房盡職盡責,看完文件后表示最好是把這些文件帶回去,他們再研究研究。
宋玉章同意了,“沒問題。”
沈成鐸瞧他大方,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宋兄,不是我信不過你,生意上的事情,咱們還是謹慎些好。”
“當然,”宋玉章伸了伸手,“沈兄若是覺得不好,也請快回了我,我那有許多事要落定,也耽誤不得,請沈兄你多多諒解。”
沈成鐸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道:“三天,三天之內我必給你答復。”
宋玉章笑了笑,“隨你,只是我沒法專門等你,這樣,”宋玉章人向前傾了傾,面目誠懇道:“如果真到了期限,我偷偷知會你一聲。”
沈成鐸一拍大腿,“宋兄,你真是太夠意思了!”
兩人也不多做寒暄,宋玉章回了銀行,人剛進銀行,便見宋家的傭人正立在銀行大廳里,那傭人看到他也立馬迎了上來,驚恐又慌張地壓低了聲音,“五爺,你快去醫院吧,老爺不行了!”
司機風馳電掣地拉著宋玉章往醫院趕,宋玉章在車上問司機:“他們什麼時候來通知的?”
“十分鐘前的事,五爺您別急。”
“開快些。”
宋玉章強壓住狂跳的心臟,心道醫生一直說宋振橋的病癥是活一天算一天,他瞧宋振橋看著挺活蹦亂跳的,怎麼說死就要死了?!
柳傳宗應該將他說服沈成鐸的事跡傳遞給宋振橋了吧?
該死,這病發作得也太不是時候了!
司機將車停到醫院門口,宋玉章立刻下了車急匆匆地往病房趕,他到后發覺宋晉成與宋業康已然到了,兩人面色嚴肅地站在病房門口,見宋玉章來了,面上也沒有什麼神情變化。
宋玉章暗自平復了呼吸,道:“爸爸怎麼樣了?”
宋晉成道:“醫生在里頭急救,讓咱們在外頭等。”
“這都急救了,我們就在這兒干等麼?”宋玉章道。
宋業康道:“這是爸爸的意思,五弟,你就別添亂了,耐心等著吧。”
宋業康話雖這麼說,心思卻也是一點也不平靜。
宋振橋是半年前病的,病得急,但病情一直算挺平穩,宋業康甚至覺著他這父親會這麼一直纏綿病榻長生不老下去呢,沒想到一下發作起來就是個要人命的架勢了!
等了這麼久,終于是要等出一個結果了麼?
宋業康在心中不斷地評估自己與兄長在父親面前的分量,一時覺著家主之位非他莫屬,一時又覺著他這回算是徹底要落空希望了。
無論是什麼,結果趕緊來吧!
三人各懷心事地立在病房門口,沒一會兒,孟素珊也從家里趕來了,隨后宋明昭也來了,他正在同人吃飯,過來很自然地先看宋玉章,隨即便道:“你衣裳怎麼了?”
宋玉章低頭看了一眼胸膛上的墨漬,忙道:“沒什麼。”
宋明昭看了兩位兄長,過來便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宋玉章身邊。
又大約等了有十來分鐘左右,最后一個該來的人——宋齊遠也到了。
宋齊遠一貫是瀟灑悠閑的姿態,此時也終于不復瀟灑,頗有些風塵仆仆的意思,“爸爸呢?”
“里頭急救呢。”宋晉成作為大哥做出了回答。
宋齊遠轉過臉,眉目顯出一點憂慮的深沉。
眾人在門外焦急等候了不知多久,病房里頭醫生出來了,眾人一擁而上地詢問,醫生卻是搖了搖頭,“宋老先生想依次見見幾位公子,算是最后一面吧。”
醫生話音落下,眾人反應不一,宋晉成立即便邁步進入了病房,宋業康眼睜睜地看了他進去后,面色僵硬著,隨即便轉過身,再轉身回來時已是在痛哭了,“爸……”
孟素珊也是哭了。
宋明昭也想哭,可他實在是茫然地有些哭不出來,他的手被身旁的宋玉章握住后,愣愣地轉過臉,宋玉章正溫柔地注視著他,于是宋明昭轉身將他擁抱住了。
眾人之中唯有宋齊遠神情動作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立在那,雙目之中隱射出焦灼目光。
沒一會兒功夫,宋晉成出來,他人出來,臉上像是哭過了,宋業康忙進去了。
孟素珊拉了宋晉成的手,問他:“爸爸說什麼了?”
宋晉成鼻尖略微抽泣了一下,轉身擁抱住妻子,“爸爸……讓我好好照顧你們。”
宋玉章聽在耳中,眼睫低垂,心下沉了一分。
先前他是盼著宋振橋早些死,如今宋振橋真要死了,他反倒覺著宋振橋死得太快,太不是時候了!
如若等到沈成鐸向宋家銀行輸送大筆資金時,無論宋振橋有什麼謀劃打算,都要為這事好好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