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業康心急火燎,卻也無計可施,宋晉成比他早生了六年就處處壓他一頭,無論是在銀行還是家里,好像全由得這大哥做主,他心里不服,然而并沒有力量足夠來與這天然的大哥對抗。
就連拉攏宋玉章,宋晉成也比他下手更快!
宋業康怒火攻心,在銀行又不能失態,他現在有一股沖動想去將保險箱砸了,將宋振橋的遺囑拿出來看上一眼——看上一眼,他也就死心了。
宋振橋是位很殘酷的父親,他從來不展示對任意一個兒子的偏愛,就只是按照兒子出生的順序將兒子們一個個安排在合適的位置。
整個家庭都隨他擺布著,直到半年前宋振橋的身體忽然不好了,一切都才有了變數。
只是這變數太有限了。
宋振橋未病倒前,已將整個家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他人雖然躺在醫院,靈魂卻依然無處不在地籠罩著這個家,整個宋家也依舊是按照他未病之前那般轉動。
第二個變數就是宋玉章了。
比起宋玉章駭人的美貌,宋振橋對宋玉章不同尋常的看重才令宋業康更覺駭人,就這麼一個野種,宋振橋為什麼這樣看重呢?難道是因為人在病中格外脆弱的緣故?那麼宋振橋有沒有在自己脆弱的時候立下一些有失偏頗的遺囑呢?
心亂如麻。
但還不是該亂的時候!
宋晉成有孟家幫襯,他未必就尋不到自己的助力!
宋家的暗潮洶涌,宋玉章身處其中倒還勉強也算得上怡然自得。
人生在世權財色,這三樣無論哪一樣,宋玉章都挺喜歡,當然是想全都要,這麼多年行走江湖,宋玉章心里也很明白事上沒那麼多好事,人太貪心必定會遭反噬。
他本性就耐不住寂寞,酷愛尋找刺激,這樣的癖性有時更需要小心謹慎,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還是珍惜些吧。
在克制作怪的欲望方面,還是孟庭靜幫了宋玉章的忙,孟庭靜這一款型的,宋玉章還未曾交往過,所以單是他這個人就夠宋玉章先新鮮一陣子了。
宋玉章順著樓梯“咚咚咚”下樓時,宋明昭嬉皮笑臉地跟上來勾住他的肩膀,“五弟,哪去啊?”
宋玉章對他清爽的一笑,“看電影。”
“看電影?是樂瑤兒新上的那部?”
“對。”
宋明昭變了臉,不滿道:“咱倆說好的事你都忘了,自己一個人出去找樂子,也不想著點我這個四哥。”
宋玉章道:“四哥你要做學問,我哪敢打擾?”
宋明昭道:“你少廢話,大學里幾個人做學問?你別告訴我你在牛津成天除了上課什麼都不干啊,我聽說國外玩得更兇,梅毒不就是洋鬼子搞出來的?”
宋玉章失笑,“四哥,扯遠了吧。”
宋明昭摟了下他的肩膀,“不扯遠,扯近的,走,咱們一起看電影去!”
宋玉章被他摟在懷里劫持一樣地往外走,他始終笑著,覺著宋明昭也挺有趣,是個聰明的蠢人,主要相貌不差,否則他也是真受不了。
兄弟倆親熱的像連體嬰一般地出來,在草坪上喂鳥的孟庭靜見了這副場景,臉色微變,隨手將手里剩的鳥食拋了出去,大白鳥激動得像大白鵝一樣嘎嘎大叫了兩聲,尖嘴對著草坪“剁剁剁”地猛啄。
“庭靜哥!”
宋明昭像完全沒有料到似的,用相當快活的語氣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孟庭靜看向宋玉章,宋玉章背著手笑而不語,笑容在孟庭靜眼里很不中看——他跟宋明昭又不是親兄弟,還笑得這樣騷里騷氣的!
孟庭靜抽了手帕,低頭邊擦手邊隨意道,“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看電影。”
“原來如此,五弟你怎麼也不說呢?這樣,帶上我,咱們哥仨一起去給樂瑤兒捧個場!”
“樂瑤兒?”孟庭靜抬頭道。
宋明昭樂了,“庭靜哥,你去捧人家的場,難道不知道人家是誰?樂瑤兒可是最近整個海洲最紅的電影明星了,這回同她搭檔的是紅了好多年屹立不倒的鄭克先,金童玉女,強強聯合,很是登對啊。”
聽完之后,孟庭靜的神情堪稱無語,目光隱晦地看向宋玉章,“你坐我的車吧。”
宋明昭擠進了小團體便心滿意足,不非要求宋玉章跟他一起,大方地放開了手,還將人往孟庭靜方向推了推。
宋玉章踉靠到孟庭靜身旁,孟庭靜理也不理他,先轉身坐車去了。
宋明昭注意到這情形,微微一笑,路過宋玉章身邊時,用肩膀輕撞了下宋玉章,還沖他挑了挑眉毛,神情中都包含著“看,到底不是自家兄弟,不好伺候吧”的揶揄。
孟庭靜人已坐到了車內,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兩人,他發覺宋玉章在宋明昭面前的神情充滿了含蓄的優雅,任人解讀的神秘,同在他面前還是不大一樣的,宋玉章在他面前,裝得成分并不是那麼多。
宋玉章上了車,人沒坐穩,袖子就被扯了,“你是故意的麼?”
宋玉章看向孟庭靜,神色無辜,“我不知道四哥會突然出來。”
“我不是說他,”孟庭靜看了一眼前頭的司機,他伸手勾了宋玉章的脖子,將人拉近,壓低了聲音咬耳朵,“我說的是鄭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