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青由著他像幼鳥討食一樣對他的嘴又親又舔,過一會兒,他無動于衷的、毫不留情地將傅冕拉開,輕搖了搖頭,“不是時候,阿冕。”
傅冕心道自己真是賤,上趕著送上門人還不要,表面還是很懂事道:“我知道,等我們到了葉城,先結了婚再說。”
葉竹青揉他的頭發,嘆息道:“阿冕,你這樣愛我,我要好好珍惜你。”
這話傅冕聽得多了,也是從甜蜜慢慢變成了怨懟。
他真想說若我不要你珍惜,就是要你作踐我呢?
他說不出口。
葉竹青是個翩翩君子,肯帶他私奔已經是很不容易,他還說要與他成婚,讓他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傅冕擔心他家里會不同意,葉竹青卻說他家中除了他自己,沒人做得了他的主。
那一往無前的男子氣魄令傅冕為他神魂顛倒。
葉竹青愛他,珍惜他。
以后日子長著呢,他有的是時間讓葉竹青“作踐”他。
傅冕在葉竹青懷里偷笑,他笑了一會兒才想起正事,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帶鎖的盒子,“竹青,我把咱們的未來帶出來了。”
葉竹青掃了一眼木盒,眉頭微皺,“這是什麼?”
“你不用管,”傅冕在他懷里拱了拱,“總之有了它,咱們走到哪都不怕。”
“你偷拿家里的錢?”
“才不是!”
黃金銀元太重不方便,美鈔現在也不好弄,就算帶上,又能帶多少?自然是帶上能生錢的東西了。
他是傅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就這麼白身的跟葉竹青私奔,那以后不就真要全靠葉竹青養他了?
他才不干。
他要葉竹青不僅愛他,也要敬他。
“我把家里的藥方帶出來了,”傅冕還是沒忍住,同自己的情郎說了自己的壯舉,“有了這獨家的秘方,到時候我在葉城也開起店來,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
葉竹青眉頭不展,嚴厲道:“不成,阿冕,這藥方價值連城,更何況這是你家族的獨家秘方,若是靠這藥方開店,你如何對得起你的父親?”
“怕什麼。”
傅冕眉毛一揚,那張燦若繁花的臉盛氣凌然,“葉城離這千里之外,不會影響到這兒。”
“這樣不好,阿冕,我養得起你。”
“我不要你養。”
傅冕撅嘴,“我又不是女人。”
葉竹青笑了笑,柔聲道:“這與你是男是女不相干的。”
“我不管,”傅冕手攥著盒子,仰頭堅定道,“你別拿我當家宅婦人,我也不做全倚靠你的小白臉。”
葉竹青捏了下他的臉,輕吻了吻他的唇,“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個有志氣的好男兒。”
“你知道就好……”傅冕扭扭捏捏道,心想他這樣有志氣,卻是成天想著什麼時候叫葉竹青來“作踐”他一下,每日想入非非的,這般志氣,真是賤哪。
兩人早買好了半夜的船票,于是先在客棧內養精蓄銳,葉竹青出面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傅冕精神緊張吃不下,倒是葉竹青吃得不緊不慢,似是胃口極佳,又被傅冕埋怨“沒心沒肺”。
葉竹青笑道:“我們馬上就要過新生活了,我心里高興,自然有胃口。”
傅冕還是愉悅不起來,心口突突地跳,總覺得像是要發生什麼壞事,只一味喝酒,他酒量一般,今天的酒又似是特別烈,他喝了幾杯想站起來,卻覺自己腳跟發軟,他伸出手,道:“竹青,我頭暈……”
手臂被人拉住,傅冕倒在結實而富有彈性的胸膛上,聞著葉竹青身上那清新淡雅的味道,一時又有些情迷,倒說出了平常不敢說的真話,“竹青,我求你作踐作踐我……”
葉竹青似是笑了。
傅冕聽他在耳邊答話,好像是在應他,隨后他被騰空抱起,更覺自己如墜云端一般。
葉竹青把人放在床上,溫柔地注視著面色泛紅醉死過去的傅冕。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醉態嬌憨,甚是惹人憐愛。
多麼可愛的一個小賤貨。
葉竹青頗為遺憾地在傅冕唇上親了親,大少爺似夢非夢地回應,顯然是在夢中也無法忘記情郎。
傅冕在夢里與葉竹青親嘴咋舌好不快活,正要更進一步時,腦后一沉,像是要掉進河里,他連忙睜開眼睛,從夢魘中驚醒,一醒便發覺屋內天光大盛,已是白天,糟了!他忙驚道:“竹青!”
掀了被子要找人,傅冕這才發覺自己身上不知為何沒穿衣服,掃一圈沒找著衣服,他也不管了,這都誤了開船的時間了!
“竹青,”傅冕快急哭了,他奔下床往外屋走,大喊道,“你怎麼不叫我,這什麼時辰了,船走了,咱們怎麼辦,你真是,你要急死我了……”
屋里沒人應他。
傅冕真哭了,都這個時候了,葉竹青還要同他玩!
他邊往外走,邊氣惱地想這回他怎麼也得讓葉竹青好好下功夫哄他,他才肯原諒了!
他走到外屋,還是沒找著葉竹青的人影。
外屋的一桌酒菜還沒撤,殘羹冷炙散發著隔夜的食物氣味,兩只酒杯相對看著,其中一只酒杯下頭壓了兩張白慘慘無人認領的船票。
三十里外的碼頭,穿著一身考究西裝的男人頭上戴了個帽子,只露出下半張臉,鼻尖到唇珠是一條流暢的線,雪白的襯衣從煙灰色的外套袖口中鉆出來一截,與漆黑的皮手套中間夾存著一抹肌膚的顏色,瑩潤地透著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