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卿又說:“你以后就叫你邵叔叔干爸爸。”
晏柳不大好意思,并不叫。
晏卿便說:“你干爸爸對你這麼好,你還害羞?”
晏柳只得又去看邵容臻,總之不是那麼容易改稱呼叫出口,他面色發紅,紅到了耳根子,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能改口。
邵容臻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好啦好啦,晏柳有多乖我又不是不知道。”
晏柳想,其實,邵容臻也是期待的嗎?他希望我叫他干爸爸嗎?
畢竟他平時總是以他“爸爸”自稱,晏柳還以為他是故意說的玩笑話。
晏卿總不能逼兒子叫,所以之后也只好算了。
邵容臻理解晏卿的心情,他急切地希望晏柳和他能夠有更緊密的關系,這樣他在牢里也就可以更安心一些。
從監獄里回去的路上,晏柳一直沉默不言,邵容臻問他,“怎麼了,不高興?”
晏柳側頭看他,搖頭,“不是的。”
黑亮的大眼又一直看著邵容臻:“你……你真的想聽我叫你干爸爸嗎?”
“啊?”邵容臻笑了,“那是當然了。我一直想你是我親兒子就好了啊。不過我想,那晏卿可就糟糕了,恐怕要傷心壞。”
邵容臻這話帶著成年人話里的某種隱喻,不過晏柳是聽不出來的,所以也不會去在意,他說:“嗯。我爸爸很可憐很倒霉的。”
其實晏柳不肯在牢里改稱呼,不只是因為害羞或者難以改口,是他想,要是因為邵叔叔對他很好,他馬上就叫他爸爸了,那晏卿要怎麼想呢,他肯定以為自己背叛他了。媽媽背叛了他,他絕不會再做這種事。
不過這時候,晏柳倒是大方了很多,他看著邵容臻說:“干爸爸。
”
邵容臻差點因為他這話而去踩了剎車,他驚訝后,就笑了起來,笑得眼尾出現了一些紋路,他說:“哎。”
晏柳也笑了,大大的眼睛微微瞇起來,還是孩子的柔嫩的嘴唇抿著,他又叫了一聲:“干爸爸?”
邵容臻還是笑,晏柳說:“真的很不一樣嗎?”
其實他覺得,稱呼不一樣,完全沒有什麼影響呀,至少他對邵容臻的感情,即使叫他“叔叔”,也是不會受影響的。
邵容臻笑道:“這個,怎麼說呢。我就想聽你這麼叫。”
“干爸爸。”于是晏柳也玩上癮了,他又叫他,還紅了臉。
邵容臻伸過手來,晏柳以為他又要摸自己的腦袋,沒想到邵容臻摸了一把他的面頰,“看你這臉紅的。”
于是晏柳更不好意思了,馬上躲開,將臉貼在車窗玻璃上去看外面。
晏柳開始上中學了,小學時候沒有規定必須每天穿校服,上初中了,就得每天穿校服。
晏柳本就比同年級的同學年齡稍稍小一點,加上又沒有開始發育,便更顯得矮小一些,最小碼的校服他穿著也有些大了,校服領回家,邵容臻坐在客廳里翻看文件,見蔡蕓要拿去為晏柳洗,他就叫了一聲:“晏柳,你試給我看看呢。”
晏柳正要上樓去包書皮,不由停住了腳步,“試什麼?”
邵容臻指了指蔡蕓手里的校服,晏柳只得退回來,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后將襯衫脫了,把校服的T恤穿到身上,邵容臻對他招招手,他走過去,邵容臻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晏柳的校服T恤長得遮住了他的屁股,就為他撈了撈衣服,說:“太大了。
”
“這個已經是最小的了。”晏柳說。
邵容臻用手去比劃晏柳的腰,晏柳被他摸得很癢,笑起來,又要逃,邵容臻說:“別跑。你看是你吃東西不上心,長矮了。”
蔡蕓也過來說:“的確太大了,我拿去給修一修吧。”
晏柳回過頭來看她,又被邵容臻脫他的上衣,他癢得倒在了邵容臻身上,邵容臻一把摟住他,晏柳上衣被他脫掉給了蔡蕓,他仰頭看邵容臻,邵容臻用手箍著他的腰,少年全身心依賴又笑盈盈的眼神,讓邵容臻心里發熱,甚至覺得氛圍很曖昧,他不得不把晏柳推了起來,“把褲子也試一下,讓你蔡嬸嬸拿去改小點。”
晏柳是敏感的,邵容臻推開他的時候,他覺得氣氛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了,不由不解地看著邵容臻,邵容臻伸手撓了一把他的腰眼,“不怕撓癢是不是?”
“啊!”晏柳趕緊笑著跳開了。
他之后拿了書皮在客廳里包書皮,邵容臻本來在做自己的事,便也來幫忙,之后他還幫晏柳在書皮上寫字,晏柳靠在他旁邊看,見他的楷體寫得非常好,便說:“干爸爸,你寫得真好。”
邵容臻說:“我看你叫我爸爸得了,加一個干字多麼麻煩。”
晏柳看著他笑,抿著唇不答。
新的班級,認識晏柳的人并不多,不過因為他成績優秀,加上長相好,同學總會多注意他,便又有人說他媽媽再嫁了爸爸在坐牢的事,但即使如此,依然有女孩子愿意接近他和他交好。
這樣,他倒不至于像小學時候那麼獨,但他并不喜歡和女孩子們太接近,所以依然顯得孤僻。
邵容臻去為晏柳開家長會的時候,晏柳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女孩子扎著雙馬尾,明眸皓齒,和晏柳說話時,眼里亮晶晶的,兩人站在一堆,真是一對金童玉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