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東直接蹲在冰箱前面吃了幾顆, 兩位曾經的教授實在看不下去這麼吃涼東西, 叮囑了兩句,回房間休息了。
“巧克力的好吃啊, ”陶曉東還挺意外,“還行不甜,我還以為得齁得慌。”
陶淮南一聽,朝向遲騁:“他又吃我巧克力的了?”
遲騁說:“做的多。”
“陶曉東你有點兒樣,”陶淮南都不知道咋說他,“你不愛吃蜜棗的麼?”
“我想吃啥吃啥,”陶曉東吃完扣上蓋子又放回去,去洗手間重新洗漱,“吃沒了。”
“小哥!”陶淮南抓著遲騁手腕晃晃。
遲騁臉上一點表情都不帶,可臉上多冷的人心也都讓他給晃軟了,遲騁說:“哥逗你。”
陶曉東常年沒個正經樣兒,這兩年尤其是。
陶淮南沒有小哥那時候他好歹還有個哥樣兒,現在小哥回來了,不光陶淮南眼見著歡實了,陶曉東也跟著小了似的。
“你也別只顧眼前,小崽兒,”陶曉東洗漱完回來坐旁邊,跟陶淮南說,“過幾天苦哥走了,家里還是只有倆哥哥和你。”
陶淮南轉開頭,不想聽這個。
“到時候天冷了刮風了下雨了還是得哥接你,你現在不跟我搞好關系到時候打不著車。”陶曉東倚在那兒說。
陶淮南靠在遲騁身上,不說話了。
曉東說得一點沒錯,年過完了,該上學的接著上學,該回去工作的也得回去。
陶淮南再舍不得遲騁回北京,遲騁也不可能一直不走。
遲騁是初七回去的,跟回來時一樣,背著包就走了。陶淮南說要去送他,遲騁沒讓,叫他別折騰。
陶淮南倒也沒表現得太失落,雖然在遲騁身邊的時候像小孩兒,其實那也是有意表現自己的那一面,真到遲騁要走的早上,還是笑呵呵地幫著收拾東西。
“我有時間就去找你。”陶淮南小聲說。
遲騁“嗯”了聲,把兩件T恤卷起來放進包里,搭了句,“你去我就整死你。”
陶淮南哈哈地笑,把腦袋忘遲騁側腰上一靠,聲音更小了:“那我要想你了怎麼辦呢?”
“想誰?”遲騁看他一眼,“想我?”
陶淮南點點頭,說“嗯嗯”。
“想不著。”遲騁淡淡地說,“跟你不熟。”
陶淮南還是笑,歪著一點頭,朝上問著:“咱倆還沒和好啊?”
“不然呢。”遲騁說。
陶淮南說“行行”,掀開遲騁衣服在他肚子上親了親:“沒好。”
遲騁收拾完東西,拉好拉鏈,把包放在一邊。陶淮南嘆了口氣,問:“那我給你發消息你能回我嗎?”
遲騁說:“看我心情。”
陶淮南說“好的”,站起來把遲騁拉到門邊這堵墻前。哥哥們都在廚房沒過來,陶淮南抱著遲騁的腰,跟他接了個安靜的吻。
小哥走了,陶淮南一朝回到解放前,這段時間的好日子全沒了。
每天自己去醫院,下班自己叫車回來,上班沒人送,下班也沒人能讓他接。晚上睡覺自己抱著枕頭,哥氣人也沒誰能告狀了。
沒有小哥的小狗就是最寂寞的,從前已經適應這種生活了,可嘗過好滋味兒再回來,那就總是讓人不適應。
而且小哥真的很高冷,在家的時候陶淮南總有辦法能讓他心軟,現在離那麼遠,陶淮南有招都沒處使,遲騁不是經常回他消息。
好像中間這一個月時間白過了,又都回到了遲騁這次回來之前。
—糖葫蘆讓哥給吃沒了,我都沒舍得吃,他全給我吃了。
—【貓貓流淚.jpg】
遲騁不回,也不知道看沒看見。陶淮南揣起手機,到醫院了,衣服一換,又變成了來訪者們溫和沉穩的小陶哥。
遲騁在這邊手機響了兩聲,從兜里拿出來看了眼,前面一嗓子吼過來:“遲騁把你那手機給我撇外頭去!”
遲騁垂著眼又把手機揣了起來。
研一研二的小弟都在,上頭兩個博士哥也在,頭兒這兩天把人都叫出來開會。
“你再瞅一眼手機你就上外站著!就你有手機啊!”領導是個暴脾氣,一點就炸,凡果說他就是個鉆學術的半瘋。
凡果在旁邊縮著脖子咯咯兒樂,說:“頭兒你罵他!”
陶淮南一下午沒收著消息,每次看手機都沒有回復,心說沒和好確實不行,想打個電話都沒身份。
曉東的消息準時到了:接你,等著。
陶淮南:嘿。
曉東看了眼他回復,笑了笑放下手機。
小孩兒天天都高興,陶曉東這幾年沒見著他這個狀態,現在看見他高興就也覺得心里舒坦。其實在遲騁走之前,他倆聊過一次,陶淮南不知道。
那天陶淮南去醫院了,遲騁去了店里。
店里這時候人少,外地的都還沒回來。陶曉東這天沒約客戶,哥倆在四樓沒人的一層,聊了三個小時。
這原本該是段有點尷尬的對話,但他們兄弟之間沒什麼尷不尷尬的,而且曉東要是不想尷尬,那氣氛就沉不下來。
陶淮南會說話,比他哥就可能還是差點。
“咱哥倆這場小談話推遲了好幾年,”陶曉東胳膊向后搭在胳膊上,側著頭看著小弟,“說說吧?你們兩個小崽子背著我都干什麼了?”
遲騁說話之前先笑了。
他很少這樣,先把笑遞出去,不等說話態度就已經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