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陶淮南預計得一點沒錯,那一盒糖葫蘆這倆哥晚飯過后一人一顆吃了個干凈。陶淮南洗個澡出來的工夫就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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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陶淮南晃晃空空的玻璃盒,“你看看了!”
遲騁也正準備去洗澡,拎著睡衣走過去,說了個“沒事兒”。
“你看看他倆了,”陶淮南本來打算好的,等會兒洗完澡出來吃,“一個也沒給我留。”
陶曉東還仰頭跟遲騁說:“苦哥我愛吃蜜棗兒的。”
湯索言說:“我還是愛吃山楂。”
陶淮南朝著遲騁的方向:“你看看他倆。”
遲騁說:“再給你做。”
陶淮南糖葫蘆沒了,把玻璃盒往旁邊一放,去廚房繃著下巴給自己切果盤去了。
倆孩子出去幾天,再回來狀態就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陶曉東跟湯索言看在眼里,誰也沒多問。眼看著過年了,陶淮南天天嘻嘻哈哈的,不上班的時間就跟曉東一起去店里,曉東干活他學習,或者在家陪遲騁。
等到真出門跟潘小卓見面都是臘月二十九了,倒也不是陶淮南不跟他見,是潘小卓出門了兩天,剛回來。
陶淮南之前都是逗他玩,沒真生氣,他壓根就沒脾氣。
“我就你這一個真朋友,你不理我我真的難受。”潘小卓一來就跟陶淮南說軟話,“對不起了淮南,別生我氣。”
陶淮南笑著說:“這不挺會說麼?該你說的時候不說,該說話的時候就說自己社交障礙。”
“我再不瞞著你什麼事兒了,”潘小卓說得可認真了,“什麼都告訴你。”
陶淮南擺擺手,拿了顆炸的不知道什麼球咬了口:“我都是逗你玩兒的,沒生氣,替你高興,小卓,凱哥真的特別好。
”
石凱方方面面都沒得說,陶淮南已經認識他那麼多年了。之前猜潘小卓和季楠好的時候其實陶淮南心里還挺擔心的,怕季楠不靠譜,小卓性格又有點悶,有什麼事兒不愛說,再搭一個心比碗大的季楠,也夠愁人的。現在知道是跟石凱,陶淮南實打實地覺得好。
陶淮南跟他說:“我真的很高興。”
說起這個潘小卓還是有點難為情,可還是跟陶淮南說了:“其實我……”
他推推眼鏡,不知道怎麼開口:“我一直……就喜歡男生。”
陶淮南笑笑,說:“啊。”
“我不敢說是怕你有負擔,以為我對你有什麼,”潘小卓撓了撓頭,臉都紅透了,“我跟你好不是因為這個……”
陶淮南一下就樂了:“我想不到那邊去,你不說我都沒想到你角度這麼清奇。”
“別笑!”潘小卓清清嗓子,捂著半邊臉說,“我對你是很單純……的。”
“你要對我不單純可就虐了。”陶淮南笑著說。
他完全想不到潘小卓不敢坦白自己性向是因為怕被誤會,陶淮南哭笑不得。
潘小卓這天倒是什麼都不瞞,把他從高中那會兒就偷著喜歡石凱的事兒都告訴陶淮南了。中間有幾年他們完全沒有聯系,也沒什麼接觸,潘小卓也沒敢想過什麼。
陶淮南無意聽人家這些私事,后來趕緊說:“你快別招供了,不用說得這麼詳細。”
老實孩子就是怕陶淮南覺得自己瞞他,恨不得把他跟石凱之間那點事全說了。
“那你還生不生氣了?”潘小卓問。
“我不說我逗你玩的麼,”陶淮南說,“逗小傻子玩兒。”
陶淮南跟潘小卓見完面直接去了哥店里,店里最后一天上班,明天除夕都放假了。
店里員工每年的紅包都不少,陶曉東在這方面向來大方。
遲騁也在店里,幫陶曉東忙。
陶淮南一去,歡戈馬上跟他打招呼:“小南來啦?找東哥?”
陶淮南心說我找他干什麼,他就知道吃我東西。陶淮南說:“不找他,找我小哥。”
歡戈笑著指指樓上:“都在呢。”
陶淮南捋著扶手自己上了樓,另一只手上的盲杖還拎著:“小哥?”
遲騁當時正站窗邊跟郭一鳴語音,回頭看了一眼,說:“這兒。”
陶淮南朝他走過來,遲騁說:“沒事兒,你接著說。”
聽見遲騁在忙,陶淮南也不打擾,握著他的手站在旁邊等。遲騁用腿勾了個椅子過來,挪到陶淮南腿邊,示意他坐。
陶淮南于是在他旁邊坐下,安靜地聽遲騁打電話。
遲騁時不時抓抓他頭發,偶爾也捏捏脖子,都是打電話時的下意識動作。
曉東收拾完東西從樓上下來,看見他來了,問:“接哥下班啊?”
這其實是他們之間的常見對話了,這幾年陶淮南下了課經常就過來了,等著曉東一起下班回家。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當哥的不得不往后稍一稍。
陶淮南虛虛地應了個“啊”,問:“幾點下班?”
曉東說:“今天我得晚會兒,要放假了,事兒多。”
陶淮南點頭,安慰道:“沒事兒,等你。”
等是等了,人小哥倆形影不離的,吃飯吃水果喝氣泡水,干什麼都在一塊兒。
陶曉東看了他倆一眼,問:“要不你倆先走?出去看個電影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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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騁說不去。
陶曉東這點自覺還是有的,說:“我就感覺我挺耽誤事兒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