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陳年烈茍》 第126章

《《陳年烈茍》》第126章

  現在同樣回了這個村子,也同樣地辦著喪事。遲騁回來第一件事是抱住陶淮南, 可陶淮南在他耳邊急切小聲說的第一句話還是因為這事兒。

  陶淮南自己都笑了, 說:“我怎麼總是想尿尿。”

  遲騁也柔和地笑了下,按按陶淮南撅起來那撮頭發:“誰知道你了。”

  頭發沒洗, 這會兒按不下去了。陶淮南洗過手之后跟遲騁說:“你能不能幫我倒水,我想洗頭,我總覺得有味兒。”

  在村里住才是真正的有“煙火氣”,燒炕要用柴火,所以總是有一股淡淡的燒秸稈味在周圍,枕頭被子上都是那味道。衣服換不了就算了,頭發上的味兒還是想洗一洗。

  遲騁用壺燒了水,半舀熱水半舀涼水兌著,水流持續地慢慢倒。陶淮南頭底下接著盆,小心地洗著頭發。

  小男孩總是干干凈凈的又很精致,一天不洗頭都難受,小事兒精。遲騁沒這麼麻煩,寸頭洗臉的時候帶一把頭頂就洗了,涼水熱水也無所謂。

  嬸兒心沒那麼細,或者也是家里沒有新毛巾,早上陶淮南洗漱之后都是自然晾干的。堂叔家都是樸實干活的人,村里沒那麼多講究,毛巾換得也不勤。陶淮南頭發上還滴滴溜溜淌著水,撅在那兒說:“要不我出去甩甩吧?晾一會兒就干了。”

  遲騁看了兩圈沒看見什麼,脫了外套搭在陶淮南身上,隨后抬手把里面T恤給脫了。T恤罩著陶淮南的頭給他來回抓著擦,陶淮南回手摸摸,摸到遲騁光溜溜的側腰。陶淮南竟然還感嘆著說:“我可真是個大麻煩啊。

  遲騁用自己衣服把陶淮南擦個半干,拍了下他屁股說:“行了。”

  陶淮南摸摸遲騁手里的衣服,這肯定沒法穿了。遲騁無所謂這個,直接就要往身上套。陶淮南“哎”了聲叫停他,把自己衣服脫了給遲騁,然后穿上哥的外套把拉鏈一直拉到頭。

  遲騁索性直接沾了點洗衣粉把衣服搓了,其實兩天下來煙熏火燎的,他衣服上也不好聞,但陶淮南不在意。

  陶曉東還在外面說話,遲騁出來把洗完的T恤搭在晾衣繩上,陶曉東還挺納悶:“衣服怎麼了?”

  陶淮南說:“給我擦頭發了。”

  陶曉東一時無語,說:“我可真是服了你倆。”

  今天時間已經過了,骨灰拿回來也不能下葬,要等明天。最后再守一天靈,明早老人的骨灰一入土,他們哥仨就要回去了。

  遲騁今天得在遲家,也沒搭什麼靈棚,提前沒準備。院子里就用桌子簡易弄了個供臺,擺著貢品和遺像。

  遲騁兩天兩夜沒睡過了,他去屋里的炕上睡了會兒。炕平時沒人睡,老人生前只睡一個單人床,矮炕中間有一塊已經塌下去了,炕革坑坑洼洼不平,上面落著薄薄一層灰。炕的一邊有個矮柜,上面放了些雜物。

  遲騁沒脫鞋,頭底下枕著陶曉東的包。陶淮南本來想著總有人進來,他倆在這兒睡覺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沒上去,只坐在遲騁腿邊,手搭在他腿上。后來遲騁閉著眼叫了聲“陶淮南”,陶淮南才應了,慢慢地爬了上去。

  陶淮南枕著遲騁的胳膊,遲騁側躺著把他護在懷里。陶淮南也幾乎兩夜沒睡過了,這會兒挨著遲騁,盡管周圍有著煙火味兒和灰塵的味兒,可還是抵不過遲騁的氣息帶給陶淮南的重重安全感。

  他們就以這個姿勢睡著了,兩個人都睡得很沉。陶曉東過會兒也過來了,在他倆旁邊找了個空地方。他從車上拿了倆靠枕下來,一個塞陶淮南腦袋底下,不然等會兒遲騁胳膊麻了,一個自己枕著睡了。

  中間陶淮南醒了一次,被外面不知道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給驚醒了。醒了聽見身邊還有道呼吸,皺著眉往那邊試探著伸手摸摸,摸了個手腕知道是他哥,頓時表情都舒展開了。

  一邊是他哥一邊是遲騁,這個小小的空間太安全了。

  哥仨在里頭睡了小半個下午,是遲騁先醒的,他醒了陶淮南也要醒,遲騁隨手拍拍。

  遲騁起來了,陶淮南又在睡夢里轉身朝著溫暖的地方,挨著哥又多睡了會兒。

  晚上他們去老家堂叔那兒吃了頓飯,又是弄了滿滿一桌,陶曉東跟堂叔說著話,遲騁和陶淮南吃完先回遲家了。早上洗的衣服已經干了,遲騁收了下來給陶淮南穿上。陶淮南身上除了難聞的紙灰味兒和煙味兒,終于也有了點洗衣粉的淡香。

  這天晚上陶淮南一直跟在遲騁身邊,遲騁做什麼他就安靜地陪,他們早就在長久的陪伴下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村里的夜晚很黑也很涼,陶淮南不怕黑,他們坐在院子里牽著手,遲騁把陶淮南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捏著玩。捏捏指尖揉揉指腹,手指間的暖意彼此傳遞著,讓寒涼的秋天夜晚也柔和了很多。

  第二天清晨,老人的骨灰入了土。

  遲騁身上披著白麻孝布,聽著指示磕了幾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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