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去將就。”郭義道，“只是等你下個月有空的時候，工廠或者工人都沒有工期，那他們可能就會讓你等到下下個月。”

“你現在是，”林果頓了頓，“在對我不耐煩？”

郭義一時語塞，因為他聽林果說要拖到下個月，便確實變得有點煩躁。早在畢業之前，他就知道工作之后，會遇到很多難伺候的甲方。只是現在真遇到了，他還是沒法跟丁以楠一樣，把情緒都克制地壓在心里。

“抱歉。”郭義抿了抿嘴唇，“我只是想快點把項目做完。”

“你以為我不想嗎？”林果悠悠道，“我要是有時間，會在這個時間點聯系你？”

郭義承認，一開始是他錯怪了林果，以為林果是故意不回消息。

眼看著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他也不想再繼續進行無謂的交流，問道：“那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都不會返回市里嗎？”

“對。”林果道，“我要拍戲，沒空。”

“你在哪里拍戲？”郭義問。

“你不看新聞的嗎？”林果反問。

郭義隱約記得林果是在拍國內某個大導演的新戲，但他平時壓根不關心這些，怎麼會知道拍攝的地點在哪里？

“看。”郭義如實回答，“但不看娛樂新聞。”

“……”

林果的嘴角微微有些緊繃，看得出他不太高興。

“你告訴我拍攝地點吧。”郭義繼續道，“我明天問問丁總，看可不可以過去出差。”

“你要來劇組找我？”林果挑眉，眼里一閃而過詫異的神色。

“不可以嗎？”郭義問。

這句話不是反問，郭義是真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更別說演藝圈對他來說還是那麼陌生。

“你就不怕跟我傳出緋聞？”林果突然問。

“什麼緋聞？”郭義一頭霧水。

林果輕笑了一聲，道：“看樣子你真的不看新聞。”

郭義不懂林果在說什麼，索性順著他的話道：“我平時國際新聞看得更多。”

“是嗎。”林果隨意附和了一句，又問，“那我的電影你看嗎？”

“不看。”郭義老實道，“平時很忙，沒有時間看電影。”

“這樣。”林果笑了笑，看上去也沒有介意，只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讓郭義有些不太理解，“我在《晚冬》的結尾穿了一件紅色毛衣。”

紅色毛衣？

郭義的心里冒出一個問號。

“你告訴我，我為什麼穿那件毛衣，”林果道，“我就告訴你我拍戲的地址。”

郭義的腦子繞了一個大圈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位影帝是在給他出題。

但問題是……他真的懶得去看林果的電影。

他們的故事大概三章左右，不會再另外開文了_(:з」∠)_

《晚冬》這部電影是一部文藝片，長達兩小時四十分鐘。

郭義花了三天時間才斷斷續續地看完，但直到看到進度條的最后一秒，他也沒明白為什麼林果會在結尾穿那件紅色毛衣。

或許是為了謳歌他逝去的青春，又或許是為了紀念一個時代的沒落。郭義仔細琢磨了半天，給林果發了條消息過去。

【郭義：紅色代表希望，應該是為了中和這部電影的悲劇色彩吧】

原以為又要等到半夜才會收到回復，但這次林果的消息回得很快。

【林果：不對】

郭義又仔細想了想，準備再編輯一個答案過去，而這時林果已經把正確答案發了過來。

【林果：因為服裝部門讓我穿這個】

【林果：^ ^ 】

“……”

郭義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額頭冒起的青筋。

他不斷告誡自己，要像丁總那樣沉得住氣，不能得罪甲方爸爸。

【郭義：那現在能告訴我拍攝地點了嗎？】

【林果：你可以自己百度一下】

郭義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下林果新戲的相關消息，結果很快便找到這部戲的拍攝地點是國內很有名的一個影視基地。

那他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去看這部電影？！

“怎麼了，一大早就黑著一張臉？”

丁以楠端著馬克杯來到郭義的辦公桌旁，把一疊資料放在他的桌子上。

郭義搖了搖頭，眼神停留在資料上道：“客戶好難伺候。”

“哪個客戶？”丁以楠問。

“林果。”郭義道。

“你干脆把色卡和樣品直接寄給他吧。”

“他肯定不會看。”郭義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煩躁，“丁總，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能折騰。”

丁以楠笑著拍了拍郭義的肩，道：“我知道。”

無論遇上什麼問題，丁以楠總是這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郭義深感他和老板之間的差距，嘆了口氣道：“我這次去找他，一定讓他把所有細節都確認好，以后再也不跟他聯系。”

“嗯。”丁以楠道，“最好能這樣。”

話雖這麼說，但郭義也知道丁以楠是在安慰他。現階段無法把后期的軟裝部分也確認，這代表著以后他還是得跟林果聯系。

這個周末，郭義生平頭一次來到了影視基地這種地方。林果還算有良心，答應在傍晚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跟他見面。

只是郭義在劇組等到了晚上八點，林果仍然沒有休息，一直在反復拍攝從一棟小樓的樓頂跳到另一棟小樓的鏡頭。

閑來無事，郭義和場工聊了聊，據說這部電影中的打戲相當多，林果作為男主角，在開拍之前還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魔鬼式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