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丁以楠道。
“那如果我辭職,”霍執瀟頓了頓,“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
工作三年以來,丁以楠只做過霍執瀟的私人助理。如果霍執瀟辭職,而他仍留在玖山事務所里,那他可能還真會有點不適應。
但換工作不是小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袁峰那樣成功。丁以楠有個同學本來進入了銀行工作,后來跳槽去了會計師事務所,工作壓力驟然大,后悔得不得了。
“不會吧。”丁以楠道,“我覺得你可能養不起我。”
“是嗎。”霍執瀟的表情倒也沒有很意外,似乎他對這條路也沒有多大信心。
兩人之間安靜了下來,丁以楠出神地看著寧靜的夜空,突然覺得或許霍執瀟真的應該換個工作環境。
“話說,”霍執瀟打斷了丁以楠的思緒,“我本來很嫌棄三陽村這個項目。”
“我知道。”丁以楠重新打開兩罐啤酒,遞了一罐給霍執瀟,“你的嫌棄全都寫在臉上。”
“很明顯嗎?”霍執瀟道,“我覺得我情緒管理還不錯。”
“你也太沒自知之明了。”
丁以楠難得懟了霍執瀟一回,而霍執瀟只是很輕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過,”霍執瀟又道,“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發現這個項目很有趣。”
“那你還不謝謝我。”
丁以楠蹬鼻子上臉地說了一句,接著將啤酒罐拿到了嘴邊。而就在這時,身旁的霍執瀟突然將一只手撐到他的腿側,接著毫無預兆地湊過來,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
“謝謝。”霍執瀟道。
丁以楠愣愣地舉著啤酒罐,轉過頭看向霍執瀟,好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霍執瀟表達謝意的方式,竟然是親他。
兩人做過了那麼多大尺度的事,這純情的親吻顯得格外幼稚,但丁以楠的心跳卻莫名漏了一拍。
他感到他的臉頰好像有些發熱。
這不太對勁。
他的酒量明明沒有這麼差。
第32章 歪瓜裂棗
丁以楠愣了好半晌,還是霍執瀟仰頭喝酒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他放下嘴邊的啤酒罐,云里霧里地看著霍執瀟問:“你親我干什麼?”
“沒什麼。”霍執瀟道,“就是想親。”
他說這話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屁孩在課本上涂鴉,你問他為什麼把高爾基畫成魯迅,他說沒什麼,就是想畫一樣。
沒有一點道理,偏偏又讓人覺得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回到賓館房間后,丁以楠拿出手機在檢索欄里輸入了一個問題:老板親你代表什麼?
彈出來的網頁標題高度一致:職場性騷擾,建議報警處理。
不對。
丁以楠忽然意識到自從回房間后,他就一直在回想剛才那莫名其妙的親吻,這可不是職場性騷擾被害者應有的思維。
算了算了,丁以楠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本來霍執瀟的性子就讓人捉摸不透,他又何必在這里庸人自擾。
第二天兩人要去視察工地,由于前一天已經確定下來大致的施工方案,因此今天的行程安排非常松散。
三陽村村口的小范圍滑坡做好了山體加固,以免今后發生類似的事情。村里的孩子們放了暑假,不少孩子正在農田里幫忙。
丁以楠和霍執瀟牽著三百歲慢悠悠地朝著山坡的方向走去,當他們路過一個農家小院時,碰上了之前聊過天的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在小院門口的水泥地上扇著撲克牌大小的卡片,走近一看,卡片上有著《游戲王》里的各種怪物。
正版的游戲王卡很貴,丁以楠一眼便知小男孩手里的是盜版卡片,就跟他小時候玩過的一樣。
然而身旁的太子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游戲王卡竟然還有盜版,他徑直走到小男孩身邊,揚了揚下巴道:“你這是假的吧?”
“什麼?”小男孩抬起頭來問。
丁以楠就沒見過霍執瀟這麼不像樣的大人,他把霍執瀟拉到身后,對小男孩道:“怎麼一個人玩?”
“他們都下地了。”小男孩朝農田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們家的地已經收完了。”
“我玩這個很厲害,”丁以楠在小男孩身邊蹲下身來,“要跟哥哥一起玩嗎?”
“好啊。”小男孩的雙眼立馬變得閃閃發光,他分了一半卡牌給丁以楠,這時一旁的霍執瀟也蹲下身來,對丁以楠道:“我玩這個也很厲害。”
他從丁以楠手中拿走一張卡,侃侃而談道:“這張卡的攻擊效果一定要搭配陷進卡……”
丁以楠嗖地抽回那張卡,略帶嫌棄地瞥了霍執瀟一眼,道:“不是你那麼玩的。”
“你在質疑我?”霍執瀟皺起眉頭,“你知道我小時候還去打過比賽嗎?”
丁以楠懶得再搭理霍執瀟,他和小男孩在地上各自放下幾張卡片,然后劃拳定輸贏。小男孩先贏,他朝著地上的卡片用力扇了一下,接著把翻面的卡片收到了自己手里。
“這是什麼玩法?”霍執瀟在旁邊問。
這是一種叫做扇卡的游戲,誰能把卡扇翻面,誰就能獲得那張卡。
也就是說,不管卡片的內容是什麼,都跟游戲本身無關。盡管游戲王卡有更高端、更有趣的玩法,但農村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