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執瀟和丁以楠來到了公園入口處的垃圾桶旁,霍執瀟掏出一盒煙,問丁以楠道:“抽嗎?”
丁以楠搖了搖頭,現在是工作時間,他沒有在工作時抽煙的習慣。
霍執瀟點燃一根煙,遠遠地眺望著公園的風景,表情略微有些出神。
丁以楠隱約猜到了八角亭消失的原因,他問道:“是霍總改的嗎?”
“嗯。”霍執瀟淡淡地吐出一口煙霧,他始終看著湖邊的方向,仿佛在想象八角亭建造出來之后會是怎樣的景象。
丁以楠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霍執瀟收回視線,看向丁以楠問:“你在安慰我?”
熟悉的對話。
上次在藍點獎的頒獎典禮,霍執瀟沒有得獎,丁以楠問出了同樣的話,而霍執瀟的回答也和今天一樣。
反問即代表否定,丁以楠想霍執瀟應該不需要他的安慰,于是說了一句“我去把車開過來”,接著便要轉身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霍執瀟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走什麼?”霍執瀟垂下眼眸,看著丁以楠道,“我需要你的安慰。”
也不知霍執瀟是從哪里學來的這招,那委屈巴巴的模樣就好像一只無辜的大型犬,當你無視了他時,他就哀哀戚戚地趴在一旁,用小眼神兒瞪著你,讓你的心徹底被愧疚所填滿。
丁以楠心頭一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了揉霍執瀟的腦袋道:“沒事的。”
但話音剛落,他便覺得不對勁,抬起的胳膊更是僵在了半空。
霍執瀟的表情也有些愣神,應是沒想到丁以楠竟然會有這種舉動。不過他眼里的驚訝很快轉變成了笑意,他道:“丁助,我說的是口頭上的安慰。
”
丁以楠耳根發熱,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要是肢體上的安慰,”霍執瀟頓了頓,“我更希望你換個方式。”
行吧,丁以楠心想,什麼狗屁無辜大型犬。
三句話離不開性暗示,果然這才是他認識的霍執瀟。
第28章 我家的床
在回程的路上,丁以楠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太對勁。在他的印象當中,霍執瀟明明不是這樣的。
事務所里的同事在背地里稱呼霍執瀟為太子爺,除了他是霍勛的兒子以外,還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從不會收斂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這樣一種性格,放到公司里難免得罪人。但霍執瀟對此毫不在意,仍舊我行我素,仿佛和同事之間有一堵無形的高墻。
入職之初,丁以楠也有這樣的隔閡感。他和霍執瀟的交流僅限于工作,盡管他每天都形影不離地跟在霍執瀟身邊,但兩個人的交談永遠都是那麼疏離。
有一次休息日,丁以楠在路上碰到了霍執瀟。他舉起右手,打招呼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迎面而來的霍執瀟完全沒有看見他,徑直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當時丁以楠沒有穿工裝,他想可能是因為這一點,霍執瀟才沒有認出他。不過隨著他對霍執瀟的了解愈加深入,他發現原來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霍執瀟壓根就看不見一米八以下的人。
后來時間久了,丁以楠在霍執瀟眼里的存在感稍微強了一些。比如他在一旁給韓碩打電話,霍執瀟還會隨意地問一句是否是女朋友。
然而這樣循序漸進的社交距離,突然在藍點獎那晚被打亂了節奏。
丁以楠毫無預兆地見到了霍執瀟的另一面——這人哪是什麼高嶺之花,分明就是深藏不露的大尾巴狼。
剛才霍執瀟沒個正經地給他暗示,丁以楠非但沒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這樣才正常。
但細細想來,他竟然覺得正常,這事反而非常不正常。
不斷變化的街景盡頭出現了一個紅燈,丁以楠緩緩踩下剎車,暫時把開車的工作放到了一邊,專心想著心里的事情。
一切想要恢復原樣似乎不太可能,因為他的心態已經潛移默化地發生了改變。
暫且不提他和霍執瀟滾床單和互*的事,至少放到以前,就算霍執瀟全裸在他面前晃蕩,他的內心也不會有絲毫波動,然而現在光是看著霍執瀟的喉結,他就會不由自主地遐想聯翩。
“丁助?”
霍執瀟的聲音打斷了丁以楠的思緒,他回過神來,跟上前車通過了十字路口。
“剛才給你說的事,”霍執瀟看向丁以楠道,“你聽到了嗎?”
“什麼?”丁以楠微微一怔。
“項目驗收報告。”霍執瀟道,“你寫完之后直接交上去,不用再拿給我看。”
丁以楠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完成項目驗收報告是設計師的工作,其中包括設計項目、完成情況、資料移交等內容,其中大部分都可以套用模板,但具體信息還是需要設計師來完善。
以往丁以楠會把初步內容用模板搞定,然后發給霍執瀟繼續加工。還從來沒有哪一次,霍執瀟直接撒手不管。
“有些內容需要你填吧?”丁以楠不確定地問。
“我把資料發給你。
”霍執瀟道,“你隨便填一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