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的學生之所以不愁找工作,很大程度是因為各路前輩總是習慣回母校招人。丁以楠見工資不錯,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投去了簡歷,接著就這樣進入了玖山事務所工作。
不過直到他看到霍執瀟打造出來的彩虹時,他才真正喜歡上了這個行業。
后來霍執瀟在這個小區買房,丁以楠盯完了一整輪裝修,對這個行業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這個小區也因獨特的彩虹設計受到追捧,房價一直是這個片區的天花板。
來到客廳放起古典樂,再來到廚房穿上圍裙,丁以楠正式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以往丁以楠總是在小區附近的包子鋪解決早餐,但今天情況特殊,他得把自己的份也做上。
早年霍執瀟在國外留學,習慣了西式早餐,丁以楠也學了不少西餐的做法。不過他本人較為傳統,早餐喜歡喝粥或吃面,所以在煎蛋的同時,他在另一個灶上煮了一碗蔥油醬汁面。
面的口感如何全看火候掌握得到不到位,丁以楠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面條的透明程度,就在約摸該加入冷水的時候,他分神地聽到古典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霍執瀟的腳步聲。
霍執瀟醒來后習慣先喝水,并且他有個毛病,不喜歡喝常溫水。
通常情況下,在他拔下唱片機的插頭后,他會徑直走向雙開門的保鮮冰箱,拿出里面提前冷藏好的礦泉水。因此丁以楠也沒怎麼注意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鍋里的面。
然而就在丁以楠準備撈面起鍋時,他的后背突然承受住了莫大的壓力,腰上也莫名其妙纏上了兩條胳膊。
“在做什麼?”
霍執瀟下巴抵在丁以楠的肩上,整個上半身幾乎全壓了下來。
丁以楠手里的漏勺鐺地掉進開水鍋里,他用力直起上身,撐住霍執瀟的重量,一臉震驚地回頭看向身后抱住他的人道:“你干什麼?”
霍執瀟很快松開了丁以楠,退到一邊,嘴角壓抑著笑意,表情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
丁以楠突然想到了那種閑得發慌的人,明明池塘里的水平靜無波,他非要丟一顆石子進去,看到泛起波瀾才滿意。
霍執瀟一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上下打量著丁以楠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穿圍裙的樣子這麼好看?”
丁以楠深吸了一口氣,用筷子夾起水里的漏勺,接著迅速把面撈上來:“這條圍裙我已經穿了三年了。”
潛臺詞:你眼睛是有多瞎?
“是嗎?”霍執瀟摸著下巴道,“那改天給你買條新的。”
丁以楠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他頭疼地呼了口氣,索性不再搭理霍執瀟,專心做起了手里的早餐。
等霍執瀟洗漱回來時,丁以楠正好把做好的早餐擺放在了餐桌上。
他的面前只有一只碗和一雙筷子,而霍執瀟的面前有烤好的吐司、黃油、果醬、煎蛋、小香腸、水果沙拉等等,任誰看都會被這豐盛的西式早餐吸引去。
但霍執瀟坐下之后,看了眼丁以楠面前的蔥油醬汁面,突然道:“我想嘗嘗你的。”
丁以楠拌面的手一頓,他卷了一小坨放到霍執瀟的盤子里,接著正要開動時,只聽嘗完之后的霍執瀟又道:“我跟你換。”
丁以楠心說你想吃面就不能早點說嗎?到嘴的美食就這麼不翼而飛,那感覺真的很不爽。
但礙于霍執瀟是他的老板,他表面還是壓抑住心里的不情愿,把碗放到了霍執瀟面前。
“你平時會給你男朋友做飯嗎?”霍執瀟問。
“會。”丁以楠面無表情地給吐司上抹好黃油。
“這樣。”霍執瀟道。
“但我不會允許他從我嘴里搶吃的。”
霍執瀟聞言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這次去三陽村出差至少得待個三五天,丁以楠去衣帽間里拿出了一個26寸的行李箱,接著給霍執瀟整理好了這些天的換洗衣物,并放了一些他認為下鄉需要的物品。
當他做完這些時,霍執瀟那邊也已經收拾好,就差脖子上的領帶還沒有打。
丁以楠實在是不想再給霍執瀟打領帶,或者準確來說,他是希望避免一切跟霍執瀟的近距離接觸。
然而霍執瀟應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懶洋洋地旁敲側擊道:“丁助,消極怠工嗎?”
“不是。”丁以楠決定好好商量一下,徹底解決這事,“霍師,你以后能自己打領帶嗎?”
“為什麼?”霍執瀟反問。
是啊,為什麼。
丁以楠心里感到無比煩躁,就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他一樣,霍執瀟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你不是會打領帶嗎?”丁以楠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問道。
“你打得更好看。”霍執瀟道。
“其實也沒有差……”
“我就要你給我打。”霍執瀟打斷丁以楠。
丁以楠呼出一口氣,認命地走到霍執瀟身前,動作粗暴地給他打起了領帶。
最后一下,丁以楠嗖地用力拉緊了領結,使得那漂亮的三角形幾乎貼近了霍執瀟的喉結。
霍執瀟不得不往后仰了仰頭,自己調整好領帶的松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