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還沒想好怎麼解釋才能挽回面子,忽然鼻子一癢,連忙捂住嘴,打了個噴嚏,身體隨之顫了顫,下頭不自覺地狠狠夾了一下謝時君,接著屁股上就挨了巴掌。
謝時君的聲音里噙著尚未散盡的情欲,又往他里面頂了頂,咬著他的嘴唇,低聲說:“別鬧。”
向初吸了吸鼻子,突然很是委屈,“沒鬧,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做的太瘋,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饒是這麼肉貼肉地抱在一起,情熱散去之后還是有些涼,謝時君怕向初著涼,先把衣服披在他肩上,再抽出性器,摘下套子,熟練地打了個結。
向初一邊慢吞吞地穿衣服,一邊瞟了兩眼被精液灌得滿滿當當的套子,嘟囔了句:“好多啊……”
謝時君差點又被他勾的硬起來,想去吻他,還沒碰到嘴唇,向初就偏過頭去,又打了個噴嚏。
謝時君皺眉,見這人瞎忙活了老半天也沒找到另一只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幫著他把那只翻進里側的袖子整理好,又伺候著人穿上。
“是不是穿太少著涼了?”
向初捂著口鼻,吭哧吭哧吸了兩下鼻子,“沒,是這兒灰塵太大,有點嗆。”
“下次多穿點,屋里有暖氣也不能只穿一件單衣。”
“知道啦。”
某人一邊答應一邊腹誹道:你不也這麼穿的嗎。
下午,向初繼續坐在電腦前,完成上午沒做完的工作。
從雜物間出來后,他鼻子一直透不過氣來,還總打噴嚏,嗓子也像被黏住了似的,他覺出有點過敏的跡象,從抽屜里翻出常備著的氟雷他定,就著冷掉的咖啡吃了一粒,便繼續工作。
但情況不僅沒有好轉,沒過多久,他的眼睛也開始充血,眼皮又癢又脹,盯屏幕盯久了甚至流了幾滴眼淚,忍不住揉了幾下,結果更難受了。
向初想去洗把臉,在走廊里撞上了剛接完電話的謝時君。
真的是撞上的,他的眼睛完全腫起來了,上下眼皮都快挨在一起了,視野變小,幾乎處于抓瞎的狀態,只是憑感覺在往前走,剛走了幾步就撞上了一堵“墻”。
謝時君見他狀態不對,忙把人扶住,抬起他的下巴一看,眼睛腫成了一條縫,看著很嚇人。
“你眼睛怎麼了?”
“沒事,”向初擺擺手,又想去揉眼睛,“就是有點過敏……我去洗把臉就好了。”
謝時君抓住他的手腕,“別亂碰,我帶你去醫院。”
向初怕被路過的同事看見,推脫道:“不用,真的沒事,我從小就這樣,動不動就過敏,吃兩天藥就好了。”
謝時君摘下他的眼鏡,仔細看了看,更堅定了要帶他去醫院,“聽話,老這麼腫著對眼睛不好。”
向初稀里糊涂被謝時君塞進了車里,呼吸不暢讓他腦袋暈暈乎乎,連謝時君什麼時候幫自己拿了外套都不知道。
“你是對什麼過敏?”謝時君遞給他一個保溫杯,“喝點水。”
“那可多了去了,粉塵啊花粉啊柳絮啊,甚至還有冷空氣,”向初擰開杯子喝了一口,溫度正好,好像還泡了胖大海還是金銀花之類的,“不過今天估計是粉塵,雜物間灰塵太大了。”
“嗯,下次不在那兒做了。”
向初:“哦……”
怎麼說呢,好像有點遺憾。
去醫院的路上,向初總覺得眼睛又疼又癢的,剛想趁謝時君不注意的時候揉兩下,就聽到那人厲聲說:“閉上眼睛,不準揉。
”
這語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向初只聽過一次,那次是謝怡安把幼兒園班上的小男生給打哭了,還拒不認錯,向初不敢亂動了,聽話地摘了眼鏡,閉上眼,感覺腫起來的眼皮在一跳一跳的,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謝時君開車的樣子。
過敏引起上呼吸道充血,喉嚨干澀,向初看著謝時君,喉嚨好像又添了些癢癢的感覺,之前不敢問出的話幾乎就停在嗓子眼,慫恿他勇敢一次。
向初咽了咽口水,說:“謝老師,您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后半句還沒說完,向初忽然感覺嗓子眼仿佛有根羽毛在輕輕搔,捂住嘴劇烈地咳嗽,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下子漏了個光。
剛好遇到紅燈,謝時君停下車,給向初順背,等他平復下來才問:“剛才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
向初咳的臉都紅了,指了指前面變黃的信號燈,示意謝時君不用管他。
忘了到底是以色列人,還是猶太人說過,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情無法掩飾,咳嗽和愛情。這個說法好像不太嚴謹,咳嗽確實是掩飾不了的,但就要沖口而出的愛情,似乎可以輕易被咳嗽打斷。
向初重新閉上眼睛,泄氣地想:還是再等等吧,反正我們還順路。
17
“欠收拾。”
謝時君開車到了最近的醫院,下車的時候,向初無意中瞥見車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給他嚇得不輕,真不是開玩笑的,這簡直腫得沒個人樣了。
他扯了扯謝時君的衣服,“謝老師,我現在這樣是不是特丑啊?”
“沒有,好看的。”
“您就撒謊吧,我都看見您在偷笑了。
”
謝時君抿抿唇,藏起那點笑意,朝向初伸出手,“閉上眼睛,我帶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