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太長》第21章

漆黑和寂靜讓時間變得不可感,大約只過了五分鐘,又或許早已超過了半小時,房間里只能聽到兩個人起伏交替的呼吸聲,可他們都知道對方沒睡。

是向初先越的界。

在和謝時君的這段關系里,他似乎是從一開始就被分配了這樣的角色。

他隔著被子,從身后抱住謝時君的腰,親昵地蹭了蹭,“謝老師,你現在還會想他嗎?我是說偶爾。”

謝時君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啞:“你如果不提,我真的很少會想起了,過去太久了。”

“你不要笑話我,其實我每天都會想許懷星,想,他怎麼就不愛我了,想,他過的好不好,也想,他會不會后悔背叛我。”

他一點一點靠近,不記得是說到那句話時,徹底挪進了謝時君的被窩里,暖烘烘的,竟惹得他想哭。

謝時君沒有對他的坦白發表看法,只是默默把被子分給了他一些。

于是向初越發得寸進尺,大膽地貼上謝時君寬厚的背,把臉埋在他的睡衣后領,深深嗅著上面清淡的薄荷香。

心理建設做了很久,他才鼓起勇氣,從被子下面去摸索謝時君的手。

那只手很熱,手掌很寬,覆著一層薄繭。

是常年執粉筆的手,是為女兒扎頭發的手,也是擅長料理的手,不過現在,是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給他慰藉的手。

“謝老師,我們一起吧,既然順路,那就一起走一段。”

說出這句話要消耗幾公升勇氣,向初沒有計算,好在謝時君沒有讓他等太久,他反握住向初微涼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后松開、轉過身,在黑暗中和他對視,習慣性地用指腹撫上那顆小痣,以此判斷他有沒有在流淚。

和他猜的一樣,淚痣還是被淚打濕了。

謝時君扣住向初的后腰,把他的身體帶向自己,直到他的下巴抵在向初頭頂上。

“嗯,一起走吧。”

“一起走”并不代表“在一起”,他們都清楚。

只不過用這樣的方式捅破那層紙以后,意味著手持正當理由,能夠靠對方再近一些。

高校開始陸陸續續放寒假,C大空了一半,每天都能看到不少拉著行李箱的學生,他們或許去往北京西站、北京南站、客運中心、首都機場,從一座象牙塔涌向另一座。

期末是老師最焦頭爛額的時候,謝時君忙碌于學校的工作,鮮少出現在研究所。

向初還是那個向初,例會上輪流上臺匯報時,他依然緊張地手心出汗,只是在瞥見謝時君空著的座位時,會有一瞬間的失落。

沒有人在他走下臺時,含笑看著他,真誠地鼓掌。

向初時不時會借著送項目資料的名義,去C大找謝時君,和他在校園里散散步。

兩個坐在湖邊的長椅上,肩膀只隔著一拳的距離,向初看到不遠處有個抱著吉他的男生,獨自背對下沉的日光,撥弄琴弦。

他突然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謝老師,您去聽過學校的跨年歌會嗎?”

謝時君說:“沒有。”

“談戀愛的時候也沒和他一起去聽過?”

聽向初的語氣,好像這是一件多麼讓他震驚的事,謝時君覺得好笑。

“我們在學校里談戀愛,可不像學生情侶那麼自由,我是老師,就算去了,也沒辦法在跨年倒計時的時候跟他擁抱接吻,不如換個地方約會。”

“說的也是……”向初望著湖面上飄著的浮冰,低聲自語,“我和許懷星每年都會去,大一那年他一頭熱,去參加了海選,唱了一首《七里香》,不過他是真的五音不全,沒唱完就被評委喊了停。

“我記得你說過,他這個人優秀的可怕,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好的,”謝時君說著打了個響指,“你看,這不就找到了嗎,唱歌。”

向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謝老師也有這麼不正經的樣子。

他打了個哈欠,被陽光照的有些困倦,“可我那時候很不客觀,根本判斷不出來他唱的怎麼樣,只知道他唱歌的時候眼睛里只有我,果然啊,戀愛中的人都是傻瓜。”

向初講的漫不經心,謝時君也沒有插話。

他認為輕松的自嘲是放下的先兆,或許向初已不再需要他的開導。

“謝老師,您唱歌就很好聽。”話題急轉,主角指向謝時君,“那次您在KTV唱了一首《夜夜夜夜》,真的很好聽。”

謝時君很是驚訝,“真沒想到你還記得,那天你心不在焉的,我以為你沒有在聽。”

向初粲然一笑,抬起手,狡黠地點了點謝時君的喉結,“謝老師,下次有機會再唱一次吧,只唱給我聽。”

“榮幸之至。”

他們常常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旁人聽到定會覺得怪異,因為聊天內容充斥著雙方的舊愛,而他們不僅默許了這樣的怪像,還能毫無芥蒂地同新歡相互調侃。

好像他們真的已經大方地放下了,大方到可以將過去搬上臺面,作為談資。

若是實在沒得聊,也能談一談學術,說一說謝時君家的小丫頭,直到太陽落山,罩在肩頭的暖意被漸漸抽光,他們離開。

向初有時會搭謝時君的車回家,順路和他去幼兒園接謝怡安,然后就會被小姑娘強行扣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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