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太長》第2章

向初走到電梯間時,電梯門剛要關上。

按照向初的性子,他寧愿多等十分鐘,也不愿意多說一句話,讓電梯里的人等一下,而且他反感在封閉空間里和陌生人共處,哪怕只是電梯上升的幾十秒。

但他這一次實在太急切了,想快一點見到許懷星,一秒都不愿多等,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跑了過去,對著即將關上的電梯大聲喊道:“請等一下。”

電梯門又開了,向初走了進去,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那個女人面容精致,穿著性感的抹胸紅裙,涂著酒紅色的指甲油,右手食指按下了18樓的按鈕,沒有理會他的道謝。

向初一愣。

18樓,是他和許懷星的家。

高檔躍層公寓,一層只有一戶。

接下來的事情,向初再也不想回憶,卻又每天在他腦海里重演,像刁鉆的毒蟲,一寸一寸折磨他的神經,吞噬他的理智,讓他發瘋。

其實要概況起來也很簡單,無非是許懷星出軌,明目張膽地在家里私會情人。

向初鬼使神差地按下了17樓的按鈕,從漆黑的樓梯間走上18樓,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然后用鑰匙打開家門,走入他的噩夢。

在他和許懷星的臥室里,在他們一起挑選的大床上,許懷星裸著上身,卻將那個女人護在身后,驚愕地看向他,“小初,你、你怎麼回來了?”

向初沒有戴眼鏡,卻清楚地看到,搭在許懷星肩膀上的那只纖細白皙的手,酒紅色的指甲油微微反光,成了那天晚上最濃重的記憶點,成了向初黑白噩夢里的唯一色彩。

而前一天晚上,許懷星還在和他視頻,一張俊臉湊近鏡頭,故意讓他聽到放大的喘息聲,“小初,好想你,想得快要瘋了。

向初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沒有給許懷星解釋的機會,事已至此,再好聽的解釋都是多余,他把家里的鑰匙重重砸在許懷星面前,說:“我們分手。”

距離分手已經過去了四個月,紅色指甲油用光了一瓶又一瓶,向初的噩夢還是沒有結束,他躺在沙發上等待指甲油晾干,自嘲地想,原來失戀這麼長。

北京的冬天很長,很冷,向初沒有交暖氣費,在家里只穿著薄薄的睡衣。

十二月的某天,向初病倒了,他不愿意去醫院,而是買了很多種藥,不看服用說明,隨便抓起幾種花花綠綠的藥片,就著涼水一股腦咽下去。

高燒到三十九度,意識陷入混亂的時候,向初又一次想起,他和許懷星住在這里的那三年。

冬天里沒錢交暖氣費,許懷星就用體溫將被窩捂熱,把所有厚衣服蓋在被子上面,緊緊抱著他入睡,在他耳邊發誓:“小初,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

那三年里,向初一次也沒有生過病,就連感冒咳嗽都沒有。

向初記得當年出柜時,母親對他說過一段話。

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待對方還不夠好,只有這樣,你們才會更好,只要有一個人覺得,我已經做的太多了,那就很難繼續走下去了。

他們在一起快十二年了,是不是許懷星開始覺得,他為向初做的太多了。

向初第一次見到許懷星,是在高三上學期的分班考試。

那是2008年的八月,暑氣未散,氣溫依舊在三十七度左右,不上不下。

向初穿著長袖長褲,襯衫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顆,他身上沒有一點十七歲少年該有的熱烈和朝氣,不愿意和人交流,討厭皮膚裸露在空氣中的感覺,于是用層層包裹的方式給自己造了一個簡易的繭。

數學考試開始前五分鐘,風扇在頭頂小幅度地轉動,向初望著黑板走神,鼻尖上噙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一個穿著球衣的男生出現在教室門口,汗涔涔的,額頭上帶著黑色發帶,帥氣又張揚,他確認了考場號,抱著籃球走進教室,在唯一一個空位上坐下,也就是向初后面。

從前往后傳卷子的時候,向初的指尖碰到了那個男生的掌心,下意識縮回手,卻被輕輕攥住了。

許懷星身體前傾,小聲說:“同學,給我抄抄你的選擇題答案唄,考完了請你喝可樂。”

向初沒理他,答完卷子就趴在桌子上睡覺,無視身后男生戳他后背的小動作。

但是考試結束,那個男生卻在走廊上攔住了他,給了他一瓶可樂,冰的。

向初不解地看向他,那個男生笑著說:“我視力很好的,你睡覺的時候沒壓好卷子,我都能看見。”

很快,分班結果出來了,他和許懷星成了前后桌。

許懷星動不動就踢他凳子,纏著他講題,向初被鬧得煩了,轉過頭,在草稿紙上給他寫運算步驟,卻從來不和他對視。

許懷星撐著下巴,他沒有看向初寫的計算步驟,而是在看向初,看他伸出袖口的細白手腕,看他右手中指上的繭,看他小巧的耳垂,看他壓在眼鏡下面的秀直鼻梁,看他念公式時小幅度張合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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