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腦子里忽然電光一閃,難怪當時護士問的是不是沈遲的父母,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
過去想不通的東西迎刃而解,上沈家借錢時沈夫人連他的面不愿意見,怎麼會突然好心安排轉院。
季爸看著車標百感交集,原以為沾的是季舒的光,沒想到沾的是沈遲的光。
當沈遲考上燕大他還能安慰自己沒有緣分,現在他明白是自己親手切斷了血緣,可醒悟得太晚了。
他望著名車在狹窄的路面上遠去,這個時候才明白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或許從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車里的沈遲琥珀色的瞳孔生出疑惑:“你怎麼會幫我爺爺?”
當時他和嚴雪宵沒見過面,隔著一萬四千公里的距離,唯一的交際只是在網上。
“看到你發來的消息。”
嚴雪宵注視著他說:“那時我就在想,對面那只小狼狗沒人要我要了。”
沈遲的心臟在胸膛下重重跳起,在他仰頭望向月亮的同時,天上的月亮奔他而來。
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在嚴雪宵西服上蹭了蹭,這便是一個很含蓄的撒嬌了,透著親昵的意味。
嚴雪宵放下手中的文件,揉著少年的紅發,在熟悉的撫摸下早起的沈遲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少年在嚴雪宵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夢見自己真的變成一只紅毛小狼狗,獨自縮在漆黑的山洞,有個人溫柔地把他抱了出來,在冰天雪地里抱住了奄奄一息的他。
*
回到燕城已經七點半了,從車上醒來的沈遲告別嚴雪宵下車跑往基地,一頭紅發被風刮得凌亂。
盡管一路狂奔但步入基地前,少年仍對著窗戶理了理頭發才故作鎮定走進門,坐到電腦前時剛好趕上訓練。
「昨天怎麼突然下線了」
「有什麼是媽媽不能看的嗎」
「我還沒看過兒媳婦」
「崽崽長大了」
想起昨夜的事沈遲耳根發燙,裝作沒看見彈幕:“今天打排位。”
話題果然被繞開,葉寧手術完還在醫院住院,所有人都擔心下周的銀狐杯。
「三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正好轉會期快到了」
「要不要買人?」
沈遲考慮過轉會期挑替補,不過實力差的看不上,看得上的太貴了,替補的事便擱置了。
他進入游戲點開隨機四排,隨機的地圖是一張雨林圖,地圖面積小很少在聯盟賽事中采用,TTL沒有固定的跳點。
沈遲在天堂度假村跳下,度假村以戰斗激烈聞名,對于習慣高強度比賽的職業選手來說難度不大。
他降落在屋頂上,聽見地面上的槍聲后迅速跳下二樓,在房間門口撿起一把維克托,這把槍又名短劍可見近戰優勢。
他搜完裝備準備出房間時,藍恒的頭像突然變灰,隊伍語音傳來藍恒郁悶的聲線:“三點鐘方向有人埋伏。”
沈遲換了把SKS瞄向藍恒標記的位置,然而兩棟房中間空無一人,他順手解決完視野內的敵人,屏幕上傳來許成被破片手雷擊殺的信息。
擊殺者為同一個人。
「帝企鵝的韓度秋」
「沒聽過這人」
「靠伏擊職業選手火起來的一個主播,邊窺屏邊打挺不要臉的,拿他沒辦法只能認栽」
「崽崽和帝企鵝不得不說的孽緣」
房間中的沈遲冷靜留心韓渡秋的位置,一枚破開空氣的手雷驟然從窗戶外扔進來,分毫不差扔在他一秒鐘前停留的位置!
「這人投擲物扔得有點水平」
「窺屏也太精準了」
「說不定是巧合」
少年揚眉握住鼠標,這也暴露了韓渡秋的位置,他跳出窗戶,使用維克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隱匿在陰影中的韓渡秋。
「爽了」
「想問有崽崽用不好的槍嗎」
「十字弩都能吃雞了解一下」
為隊友報仇后少年繼續打排位,一直到晚上十點才離開訓練室,嚴雪宵接他回華庭。
他從背包里拿出小牛奶,邊喝著牛奶邊走進家,走到沙發時嚴雪宵停下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只細長的手拭去他臉頰上的白色液體。
沈遲忽然想起被噴灑的情景,白皙的臉驀地紅了,從臉頰一直紅到脖頸。
嚴雪宵輕聲問:“想什麼了?”
他的耳朵變得更紅了,語調生硬轉移話題:“你想不想喝牛奶?”
他的話音剛落,他被壓在沙發上親吻,手上的牛奶沒拿穩灑在敏感的皮膚上。
嚴雪宵緩緩舔干凈牛奶,一滴也沒留,他的身體灼熱得發燙,感受到被死死支住,腦子里的弦啪地繃斷了。
少年努力回縮身體,小片子里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水聲尤為清晰。
他仰長脖子承受越來越猛烈的吻,害羞得全身通紅,如果嚴雪宵提議要做的話,他應該……也不會拒絕。
可嚴雪宵親吻后只是放開他,像是對撒嬌的小孩兒般揉了揉他的頭發,沈遲松了口氣之余,帶了輕微的悵然若失。
交往以來嚴雪宵好像從沒有越矩的行為,他不知道是不是仍把他當小孩兒,還是其他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