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熬骨頭當清湯, 中醫講究適寒溫食清淡。”葉寧也開口。
不過葉寧的話還沒說完, 沈遲面無表情替他補了句:“再放兩片枸杞。”
“你怎麼知道?”
紅頭發的少年只是看了葉寧手上拿的中老年保溫杯一眼,或許是代溝,他也不知道二十歲出頭的葉寧為什麼會熱衷養生。
他沒有回答葉寧的問題, 而是問向身邊高瘦的男人:“你要來吃嗎?”
“晚上有飯局。”
沈遲垂下了頭, 緊接著一只手落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你們好好吃。”
他聽話地嗯了聲,坐上了回基地的車,藍恒已經打開備忘錄開始記食材:“肥牛肯定要有, 沒有肥牛的火鍋沒有靈魂,超市冷藏區就有,豆皮午餐肉也不能少, 你們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青菜。”
“冬瓜。”
“牛肉丸。”
……
不一會兒備忘錄上就記了滿滿一頁, 饒是如此成本也不高, 因為大多都是便宜的時蔬, 總共不到兩百七十塊。
隊員們手上還提著行李箱, 下車后沒有直接去超市,而是打算先回基地放行李, 沈遲轉動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停住了。
“怎麼不進去?”他身后的藍恒問, “待會兒還要去超市,好多東西要買,希望能碰上打折。”
“不用去了。”
藍恒正想問為什麼, 可隨著少年踏進客廳,他視線毫無遮擋望見餐桌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火鍋食材與器具。
他走近餐桌,有切得薄薄的牛肉、質地細密的銀鱈魚、鮮活的厄瓜多爾白蝦……湯底小火熬在爐上香氣濃郁,他們所要做的只是坐在桌前享用美食。
拖著疲憊身軀回基地的眾人迅速坐在桌前,不僅藍恒振奮地拿起手機拍照,連許成也不禁問:“誰訂的?”
少年語氣寡淡:“我哥。”
“你哥說讓我們好好吃我還以為是套話,沒想到給我們訂了這麼豐富的餐接風洗塵,肯定得花不少錢。”藍恒眼神中透出羨慕。
葉寧在可樂中放了片枸杞:“你哥對你太好了,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哥哥就知足了。”
許成留意到沈遲的神情漠然,他停下在紙面上復盤的筆問:“你……不高興嗎?”
雖然沈遲平時也沒什麼表情,兩人的交流也不多,但大半個月相處下來他也發現了少年不開心時有兩根紅發往上翹。
藍恒也注意到自家小隊長這一點:“是不是東西不愛吃?”
他目露疑惑,照理說不應該啊,他在基地做飯最了解沈遲的口味,桌上全是沈遲愛吃的東西。
少年搖頭。
藍恒追問:“那是什麼原因?”
沈遲看著手機上發來的賬單,面無表情答:“我哥用的是我銀行卡。”
眾人的目光瞬間從羨慕轉為同情,藍恒感覺養家的擔子沉重壓在少年肩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得勉勵:“打完比賽我們就有錢了。”
*
“許信剛死就安排人坐載遠總經理的位置,你從前不愛插手人事任免。”酒桌上的鄭安盯著嚴雪宵說。
嚴雪宵淡淡開口:“想許叔走得安心。”
鄭安沒從嚴雪宵臉上看出絲毫異樣,如果笑面虎嚴濟說這話他肯定不信,但嚴雪宵不一樣,嚴家也只有嚴雪宵會借錢給許信。
“聽說你飛去渝城看游戲比賽,還和一個剛成年的孩子住賓館。”坐在鄭安左手邊的周廷漫不經心說,“也不知道小男孩玩起來怎麼樣。”
嚴雪宵斂下漆黑的眸,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即便神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但阿裴知道嚴雪宵是動怒了。
“那孩子是叫沈遲吧?”鄭安回憶著說,“可憐的,四處找你找不到,我看了都不落忍,多少該給人回條消息。”
鄭安緊接著話題一轉:“不過玩玩可以,你現在逐漸接手嚴氏,身邊總要有個信得過的人,我看讓黃時靜給你當秘書。”
阿裴不由得看向嚴雪宵,即便他再遲鈍也能看出來鄭安借機往嚴雪宵身邊插人手,鄭安比他們預想得更謹慎。
嚴雪宵抿了口酒:“有勞了。”
當嚴雪宵走出包廂時,黃時靜跟隨其后,他明白鄭安派他來的目的,但嚴雪宵性子向來溫和客氣,打交道并不是件困難的事。
將要上車時,嚴雪宵忽然瞇了瞇狹長的風眼:“在英國留學過?”
雖然不知道嚴雪宵為什麼會問,黃時靜依然應聲:“倫敦大學。”
“怪不得你女兒也在倫敦念書。”嚴雪宵嗓音平靜,“她讀書很好。”
因為在鄭安身邊做事,黃時靜將妻子女兒都送去了國外,他聽出嚴雪宵的言外之意,冷汗涔涔從額頭上冒出來,恭敬地低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車輛駛動他才抬起頭,透過車窗望見嚴雪宵隱在黑暗中的面容,眼底沒有絲毫笑意,與酒桌上的談吐溫和截然不同。
*
復盤用了四個鐘頭,比起閃光沈遲更關注失誤,團隊磨合依然是個問題,沒有其他解決辦法,只能一場場訓練賽打下來增加對隊友的熟悉度。
復完盤晚上十點了,走出訓練室時他聽見許成在給媽媽打電話:“媽,我在這兒過得挺好的,不用給我寄東西過來,你自己留著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