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不打擾你們訓練了。”莊漫有分寸轉身,沈遲瞥了陳經理一眼送莊漫出了門。
關上門,紅頭發的少年面無表情盯著陳經理:“我作為隊長怎麼不知道這規定?”
“今天老板規定的。”
陳經理訕訕回答。
“老板到底是什麼人?”沈遲抬眸。
如果是在平時,陳經理不敢透露那位消息,但今天他大著膽子說:“老板挺不容易的,本來在國外讀哲學,父親身亡親叔叔殘疾,大半年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現在還躺在醫院治胃病。”
聽見陳經理的話,少年緩慢垂下濃密的睫毛,嗓音生澀得不像是自己能發出的般問:“老板……姓嚴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發脾氣,可以
找別人,不可以!
by氣得胃痛的校花
第八十三章
“嚴雪宵。”陳經理沒聽出他嗓音的異樣, 拍了拍他的肩往外走去,“明天比賽放輕松,老板繼承的遺產養活我們隊沒問題。”
少年垂下頭站在原地。
原來嚴雪宵消失是因為家庭出了變故, 他沒有見過嚴雪宵的爸爸,但記得電話里殷殷切切的叮囑, 應該是個很好的爸爸, 連他聽見都心有不忍, 他不敢想嚴雪宵當時有多難過。
十七歲的他獨自一人長大,二十五歲的嚴雪宵放棄哲學擔起家業,他無法責怪音訊全無的嚴雪宵,只是望著手腕上愈合的傷疤想,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在刻意遺忘下, 有關嚴雪宵的事已經記不太清了, 像是淌著血留在那個黑暗的房間, 即便再次見到嚴雪宵他也能坦然對待。
不過得知這件事他依然輕輕吐了口氣, 為倉皇結束的青春期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少年抬起頭走進訓練室, 坐在電腦前進行個人練習, 個人練習遠比起隊伍戰術訓練枯燥, 包括兩小時槍法練習、一小時跑圖練習以及不同槍械技能的練習。
他沉下心練習, 窗簾外透出的日光映照出少年光明的面容, 連酒紅的發梢也在泛光。
周末PDL第一場比賽在即, 訓練室里的四個人都在努力練習,休息時陳經理抱了一大袋零食進訓練室:“大家訓練辛苦了,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藍恒摘下頭上的耳機, 走到袋子邊挑了包薯片,另一邊的葉寧在位置上開口:“給我扔包。”
藍恒隔空扔了包過去,邊吃薯片邊想起來問:“明天去渝城, 賓館訂好沒有?”
“訂好了。”陳經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場館邊的五星級酒店,保證能住得舒舒服服。”
“住什麼五星級酒店。”藍恒放下手里的薯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快捷賓館不香嗎?”
葉寧望過來:“知道的說我們打PDL,不知道的以為我們為國出征打世界賽。”
早期電競剛剛發展時,華國選手參加世界賽都是睡地板上,在葉寧看來,打不打得進聯賽另說,TTL這家俱樂部時刻在破產邊緣徘徊。
在選手們語重心長的教誨下,陳經理只退了五星級酒店,訂了場館邊的一家快捷賓館。
訓練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沈遲從座位上站起來,他走下樓,透過窗飄著微渺的雨,他正要拉下窗簾時,瞥見保安室一個眼熟的身影。
“他是誰?”
沈遲問向陳經理。
陳經理循著他的視線看去:“你說那個瘸子嗎?老板新招的保安,別看他腿不靈光,但為人踏實細致。
”
他認出保安室中那名瘸腿保安曾是三中的保安,每天在他晚自習結束后才會離開,在他關在房間十天時守在門外,在他一個人走出高考考場時細心送過傘。
一個腿腳不便的人當然不會如此湊巧地從遙遠的邊城來到燕城,只能說明從一開始便是嚴雪宵的人。
他的腦子里劃過某種可能,胸膛下的心臟激烈跳動,匆匆跑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行李箱的最內側翻出一個小盒子。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敢觸碰般緩慢打開盒子,天鵝絨的襯飾中放著一枚祖母綠胸針,與他奶奶送給嚴雪宵的祖母綠戒指是同款,泛著溫暖的微光。
這是他生日當天收到的唯一一份未署名的成年禮,他一直不確定是不是嚴雪宵送的,但現在他能確定了。
即便音訊全無,在他每一個重要時刻,嚴雪宵都未曾缺席,以他毫無察覺的方式參與他的人生,陪他從黑暗走上光明坦蕩的未來。
*
醫院里,阿裴看著站在窗前的嚴雪宵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嚴雪宵靜靜斂著眸,身上圍繞著冷冽的氣息,明明五官極為出色,卻很難讓人生出接近的想法,越來越看不出當初穿白襯衫的模樣。
國內群狼環顧,他本來不能理解嚴雪宵這麼快回國,現在后知后覺想到,是怕少年忘了自己吧,嚴雪宵所有失態都是因為沈遲。
可阿裴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他覺得今天少年不會來了,或許以后都不會來了。
*
陳經理檢查完所有電器后,正準備關燈上樓,紅頭發的少年忽然氣喘吁吁跑下樓問他:“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