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識秋不讓他動,手腳并用地纏上去,“聽話,老實睡覺。”
下午的答辯在學院會議室,冉秋意帶著一行人早早過去布置。
為了給評審的老師留下好印象,冉秋意和幾個師妹下了不少功夫,果盤擺了好幾個,還買了一袋旺仔牛奶糖,放了幾顆在果盤里。
畢竟評審老師也需要保持愉悅心情嘛。
姚識秋是和章教授一起來的,沒過多久,其他受邀的評審老師也都陸續來了。
下午兩點半,答辯正式開始。
正式答辯和預答辯的流程一樣,結果其實也算是定好了,但冉秋意依然感到緊張。
姚識秋穿著他昨晚熨燙過的白襯衫,他糾結很久才選好的西褲,在臺上侃侃而談,大方自信地介紹他的研究成果,而他坐在一旁做記錄,時刻繃緊神經,觀察著評審老師的表情,甚至是他們的杯子里是否需要添茶水,及時指揮師妹去倒水。
仿佛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戰場,他要一個完美的戰果,他希望姚識秋的學生時代結束得精彩漂亮,不辜負他所走的每一步。
姚識秋的答辯結束后,按照流程,所有的學生需要暫時離開會議室,給幾位老師留下討論時間。
一行人轉移到旁邊的房間等待結果。
姚識秋本人倒是一點不緊張,解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和來幫忙的師弟師妹們打趣著,商量著晚上去哪吃飯慶祝。
冉秋意坐在角落,整理剛才的會議記錄。
姚識秋知道他今天一直緊繃著神經,很想抱抱他,但當著師弟師妹,還有實驗室來旁聽答辯的其他博士生們,他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便走過去,輕輕勾了勾冉秋意的小指,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他們在走廊角落里安靜地擁抱了一會兒,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那邊評審們的討論就結束了。
冉秋意幫他把扣子扣好,整理了一下領口,“去吧。”
答辯流程的最后,由章教授宣布:“經過幾位評審老師的討論,一致同意姚識秋同學通過博士學位答辯。”
聽到這句話,冉秋意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他所有的緊張不是因為不相信姚識秋,恰恰是因為太相信姚識秋,知道他會完美地完成學生時代的最后一戰,所以擔心這個本該完美的儀式在其他地方出岔子。
他看向姚識秋,那人正在鼓動的掌聲中笑著鞠躬,自信大方,風光無限,是他最喜歡也最欣賞的樣子。
答辯結束后,姚識秋跟著章教授送走評審老師,回到會議室,只看見嘴上說著收拾東西,實際上在瘋狂瓜分果盤的小兔崽子們,沒見冉秋意的身影,便含著顆牛奶糖,晃悠到茶水間。
冉秋意果然在洗剩下的水果,估計是想犒勞今天來幫忙的師弟師妹。
姚識秋打了個響指,“不用洗了,我看他們都快吃飽了。”
冉秋意聞聲回過頭,看到今天的主人公倚在門框上,一身得體正裝,卻笑得痞氣狡黠。
姚識秋朝他挑了下眉,張開手臂,“怎麼愣著,不表示一下祝賀?”
冉秋意又被他這副隨性自得的樣子戳中了,心跳沒出息地加快,帶著滿手水珠,撲進他懷里。
他說:“你好棒啊。”
又說:“師兄,畢業快樂。”
開始的時候,你是我最好的師兄,如今無論我們的關系多了幾層,我心里排在第一位的,依然是 “你是我最好的師兄”。
晚上的飯局上,姚識秋被灌醉了,這還是冉秋意第一次看到他醉成這個樣子,坐出租車回家的路上,姚識秋一直在他耳邊 “秋意寶寶”、“老婆”、“寶貝兒” 叫個不停,惹得司機頻繁回頭看他們。
冉秋意摸了摸他的頭,讓他靠著自己睡一會兒,別亂叫。
姚識秋靠在他肩頭,看起來是老實了,其實一直在膽大包天地摸他的腰,帶著酒氣的熱燙呼吸撲在他耳邊,舌尖繞著他的耳釘不停舔舐。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冉秋意把人扶上三樓,安頓在沙發上,拿熱毛巾幫他擦臉。
他蹲在姚識秋面前,捧著他的臉,問他:“今天開心嗎?”
姚識秋努力將目光聚焦在他臉上,有些遲鈍地回答:“…… 開心。”
冉秋意坐到他身邊,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后是鼻梁、臉頰,最后帶著眷戀和崇拜,貼著他的嘴唇說:“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叫你師兄了,叫你姚老師。”
姚識秋醉得意識迷糊,茫然地看著他,半晌,歪著頭靠在了他肩上,沒說話,像是睡著了,也像是默許了。
冉秋意還記得,第一次和姚識秋談起畢業后的去向,是他們在一起一周年的時候。
平安夜,姚識秋偷偷準備了驚喜,訂了酒店的情侶套房,玫瑰燭光一應俱全,是普通情侶之間的俗氣套路。
夜很深了,他們坐在飄窗上,身上還帶著未褪干凈的情欲氣息,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忽然沒頭沒尾地談起了未來。
冉秋意靠在姚識秋懷里,被他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看著搖曳的燭火,時不時抬起下巴,和他接個吻。